宫女们在此时完成了手头最后的工作,我站起了身,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接着一手牵着一个,我们三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来陪我吃饭可以,但是不可以耽误了学业。你们的老师都是底比斯万里挑一的饱学之士,栋梁之材。如今你们的父王远征在外,督促你们学习的工作就交到了我手里。”
我一边说,一边亲手为两人各自斟了一杯牛奶。
“可别以为你们父王不在,你们就能躲懒了。”
孩子们有些泄气地抱怨声顿时响了起来,惹得人发笑。
我见状佯装着板起了脸:“正好你们父王不在,也该轮到你们为我分担点事情了。”我支着下巴略作思考状,片刻后又露出了坏笑。
“从今天开始,等下午放了学,阿蒙涅姆赫特就过来陪我一起处理每日的政务。至于梅蒂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和萨玛拉学习如何处理宫中的庶务。”
都是一些正事,尤其是阿蒙涅姆赫特,他已经将近13岁了,也到了接触帝国政务的年纪。图特摩斯在时,他尚且可以躲懒,避开这些他所不喜欢的事情,由着自己的喜好,去研究建筑、研究古代历史。
可是如今图特摩斯征战在外,身为国王的长子以及目前唯一的儿子,他必须和我一样,肩负起监国的责任来。
说起来也怪我自己多嘴,在美吉多时一时冲动,竟然说出了图特摩斯的继承人是梅里特拉所出的阿蒙霍泰普这样的话。
不知是确实如此,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从图特摩斯的言谈举止中,总是让我感觉他似乎因为我的话,开始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长子排除在了核心的政治之外。
这让我看到这个渐渐长成,也越发懂事的温润如玉的儒雅少年,心中满是亏欠地感觉。
“我知道了母后,等下午下了课,我就来您的宫殿。”阿蒙涅姆赫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欢喜或者抗拒,不过是坦然地接受了我的决定。
就好像是,终于开始履行他的出身所赋予他的职责,而他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准备了许久。
一次充满了温情的早餐结束于太阳彻底爬上天际之时,我目送孩子们相携而来,又相伴而去。
他们的身影看起来已经十分的亲密,不知两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梅蒂清脆地笑声时不时地被风送进我的耳中。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对图特摩斯的担忧与思念都被这一双小儿女给治愈了。
“陛下,维西尔塞内米哈大人携新的司库长官雷尔密西尔大人前来进谏。”萨玛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该来的该是来的,从今日开始,我必须独自一个人与这些朝廷重臣们打交道,商讨国事,处理政务。
即便图特摩斯已经带着我共同处理了数月的内政,可一想到要自己独当一面,我的心中还是止不住地七上八下。
在萨玛拉的陪同下,我来到了议政厅,坐在了图特摩斯先前坐着的位子上。塞内米哈与雷尔密西尔已经在此等候了一段时间了。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急忙让两位大臣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又命宫女们为他们各自新上了一叠果盘。
“不知两位大人,今日求见,所为何事?”我学着图特摩斯的样子,询问道。
“梅里特拉陛下,今年泛滥季尼罗河个河段的涨水高度都已经呈上。”塞内米哈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激动地笑容。
“今年尼罗河泛滥的高度十分合宜,今年又将是一个丰年!”塞内米哈说道。
接着,雷尔密西尔双手捧着一大摞的卷宗呈到了我的面前。
“这时今年与往年尼罗河泛滥的数据,还有历年赋税的征收记录。”雷尔密西尔解释道。
我摊开一页页卷宗,首先看到的是今年的尼罗河泛滥数据。正如我们后世地考古发掘中所了解到的只言片语那般,每隔一小段流域,便会有一个类似于监测站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