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摩斯手中拿着一支高过他半个头的太阳神黄金权杖,正目视着前方。忽然听见了我的话,他转过头来,脸上是尚未来得及褪去的庄严肃穆。
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温柔地神色,遮掩在披风下的手悄悄将我的手牵了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忽然洞开,民众们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地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庄重的鼓声与摇铃声响了起来,我知道我们该启程了。
在我们的前面,是由七名祭司组成的引路使者。三名女祭司与四名男祭司按照固定的阵型前后排开,跟随着礼乐之声,跳着献给阿蒙-拉的祈祷之舞。
我与图特摩斯并肩走在开道的祭司之后,图特摩斯对于这样的仪式早就驾轻就熟,他带着我,与前方的祭司们始终保持着一个精妙的距离,既不离得太远,也不离得太近。
这就是我们在这次游行的唯一职责。
走了不多远,悠扬而高亢地男声响了起来,那是哈普赛内布的声音。他走在我们的身后,阿蒙-拉金像的正前方,正高声歌唱着阿蒙-拉的太阳赞歌。
这还是我奥佩特节·落幕
奥佩特节的整个庆典活动,将要持续三周,按照古埃及的历法来说,几乎从新年的第二个月月底到三月末,整个底比斯都处于一种狂欢的状态中。
这一个月里,宫廷中、贵族们的家里,乃至于市井的百姓之中,也三不五时地便会举办上一场宴会来庆祝这个一年中难得的重大节日。
第一天游行后的余韵始终盘桓于底比斯的大小街道之中,也将我与图特摩斯在民间的威信和崇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国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因为奥佩特节的举行,除非十分重要之事,也不再被递呈到图特摩斯的案桌之上。
给了我们难得的喘息机会,在没有宴会需要举行的日子里,我们总是更愿意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地寻常夫妻一样。
有时我们漫无目的地闲话,有时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呆在同一件房间里忙活着各自的事情。只需要在一抬头时,能够看到对方的身影便会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
然而我似乎并未受到奥佩特节热烈气氛的影响,反而因为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而变得心神不宁了起来。
图特摩斯将会在奥佩特节的最后一天,在王室所举行的狩猎仪式之后,宣布自己将在生长季开始之前,向远在亚洲的宿敌卡迭石王国发起第二次的远征。
在奥佩特节休息的时间里,除了陪伴我之外,图特摩斯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在与几名将军一起处理军务,并敦促着士兵们的训练。
因为新颁布的“军功爵制”的关系,不论是新招募的新兵,还是在此之前已经入伍的老兵,所有人训练时的积极性都很高。
再加上因为限制了新兵招募时的每户的人数,鉴于埃及人热爱生孩子的风俗,对于境内地农业生产并没有导致什么不良地影响。
士兵的训练与粮草的筹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有图特摩斯与我在一旁盯着,也暂时没有出现丝毫的纰漏。
“静怡,别担心了。你不是告诉过我,通过阿蒙-拉之眼,你已经预见了这次远征,胜利的天平依然倒向了我这边吗?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呢?”
图特摩斯看出了我的担忧,坐在身边宽慰着我。
“可知道你终将胜利是一回事,担心你会不会受到伤害又是另一码事!”我瞪了他一眼,看他听了我的话笑的越发没心没肺,更来气了。
“我都记着呢,你说过,我是你所偏爱的孩子,若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你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