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围邑,杀敌三千,官长晋将军,余者升爵一级。
此令自今日始,即为国策,毋言终时。”
随着传令官的话音落下,城中鸦雀无声,就这样静悄悄地持续了数秒钟后,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响彻了底比斯的上空。
只片刻后,无数的民众争先恐后地奔向了军队在各个街区设立的募兵地点,生怕忘了自己便要落在人后。
我与图特摩斯早早便料到了这样的情景,在颁布法令前,图特摩斯便与将军们敲定了招募新兵的标准。
一户只录一名成年男丁,身有残疾者不录,身长不足者不录,体重过轻,痴肥者不录。可饶是如此,参军的热潮依然席卷了上下埃及。
最让我们惊讶,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外之喜时,这道敕令竟然让那些曾经盘踞在商道上四处劫掠的沙漠盗匪们也纷纷投身入了军中。
埃及的商道因此安全了许多,竟比以往又要繁荣上了数倍。
上下埃及因为新政而焕发出的勃勃生机让图特摩斯一脸几日,脸上都挂着可掬的笑容。
虽然依然忙碌两人聚少离多,可心情却与前些日子有了天壤之别。
图特摩斯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时间,我们也终于得以在时隔数周之后,久违的一起享受凉爽的清晨与早餐。
图特摩斯为我斟了一杯葡萄酒,不无得意地说道:“静怡,真是不想到,这项法令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那些杀人劫货的江洋大盗们,都因此消停了许多。”
“那是自然,虽然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可大部分的人,谁不希望过上受人尊敬,荫及子孙的生活呢?你这项法令可算是釜底抽薪。就算偶尔有一二桀骜不驯的盗贼头子,手底下的人都跑去当了兵,他自己孤木难支,也就难成气候了。”
图特摩斯最在意的却并不在此,而是兴奋地说道:“最重要的是,那些投军的盗匪身手都颇为了得,和普通农夫的战斗力,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这,我却又担忧了起来:“只是这些盗匪平日里放肆惯了,入了军中会不会不服管教?”
图特摩斯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静怡,你不了解军队。军中最是讲究等级和实力的地方,我的将军,包括我自己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那些盗匪说是身手了得,也不过是与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农夫想比。遇上真正的军人,我们有的是办法把他们打服!”
说道兴处,图特摩斯还卖弄着伸出拳头在空中舞了两拳。我见他说的志得意满,似乎并不觉得为难。
加之我对于军中事务确实不甚了解,并索性将这个话题丢到了一边,与图特摩斯说起另一桩事情来。
图特摩斯在前朝的清洗最终还是波及到了后宫之中,图特摩斯的后宫空虚,除了我之外,并无其余妃嫔。可在宫中供职的宫女侍从们,却大多来自于那些古老的贵族家庭。
如今图特摩斯为了施行行政,借着喀拉提案的由头,扳倒了不少旧贵族。失了势与王室欢心的旧贵族中的家庭成员们,也因此失去了在底比斯的王宫中服侍国王与王后这一无比荣耀的资格。
新的特权阶级尚在形成之中,并没有太多的人口能够充斥王国中骤然减少的人手。
这让王宫中的日常运作,陷入了混乱之中。
我向图特摩斯坦言了自己想要对后宫的人事与机构做出调整的打算,图特摩斯这几日也感受到了后宫中因为人手短缺而造成的失序。
他认真地看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这两日与萨玛拉和泰甫一起,清点过王国中剩余的宫女和侍从数量,实际上若是调度得当,是完全够用的。只是如今王宫中每个人的职权不清,常常一个人身兼数职,同时一个职位有涉及到多个人。”
“就是这样才导致了如今王国中的混乱的。”
我说的慎重,这件事在我的脑子里已经考虑了良久,埃及的后宫与政府运作颇为相似,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
这样的运作方式毫无疑问,是导致各部门之间效率低小的罪魁祸首。办事时大家左右推诿,出了问题同样找不到要为此负责的人。
想要让如今的埃及成就远迈前人的伟大与荣耀,想要将军权与政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以其日后能与阿蒙神大祭司的神权所抗衡,仅仅只将希望寄托于军队制度的改革,是不切实际的。
然而图特摩斯的新政才刚刚实施,这个时候去寻求政府制度的改革实在是太过激进。可后宫归于我管辖,也并不如何涉及前朝,正可以作为政治改革的一块“试验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