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男人,挣扎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站在这里目睹那残忍地审讯过程,带着同样面带恐惧之色的萨玛拉一起,走向了隔壁的休息室。
审讯室那被喷溅上血迹而显得脏兮兮地大门在我与萨玛拉的身后被重重地关上,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声凄厉地惨叫声便透过门缝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我与萨玛拉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加快了脚步,走进了休息室里。
地牢里的休息室,本是给狱卒们值班室时使用的,环境较之审讯室稍好,但也有限。
我拉着萨玛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初时她仍然有些拘谨,身子僵硬地与我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地距离。我看着她紧绷地背,就好像随时准备好要为我服务一般。
不过不必太久的时间,若隐若现地惨叫惨透过厚厚的石墙传进了我们的耳中。在这个阴暗又幽闭地房间里,这样的响动则显得尤为渗人。
即便我想要刻意忽略,可似乎在潜意识里反而对这个声音越发地在意了起来。
不知不觉,我们两人就这要靠在了一起。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稍稍缓解那种令人头皮发麻地恐怖气氛。
忽然,紧闭地木门被人叩响。这一下猝不及防,让我一惊,几乎要从凳子上蹦起来。
“王后陛下,犯人阿努姆已经带来了,请问您是否要在这里审问他?”我这时才稍稍缓过神来,愣怔地看着木门地方向。
门被守在门口的侍卫们轻轻推开,叫名阿努姆地少年被两个狱卒架在了门口。
少年地模样看起来十分虚弱,若不是被人架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坐在地上地模样。我于心不忍,微微额首,让人架进了房间,让他坐在了一张靠墙的椅子上。
少年显然已经脱了力,被人放在了椅子上后便软塌塌地靠在了墙上。唯有胸口微弱地起伏让人可以确定,他还活着。
“阿努姆?”我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唤道。
察觉到有人叫他,少年艰难的抬起了头。
“我是……您是王后?”从旁人地口中,他得知了我的身份。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生命力与希望从那双倔强地眼睛里迸发了出来。
“我可以问问你吗?你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东西呢?”看着少年地眼神,我总觉得,他或许并不该是这样的。
可回答我的只有几声急促地干咳,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大概从昨晚被捕后就滴水未沾。我让萨玛拉为他倒了一杯水,喂到他的嘴边。
果然,少年贪婪地一口接着一口,不多时便将一大杯水全咽进了肚子里。
我与萨玛拉看着少年,他的嘴唇干裂且惨白,裸露的上半身上有不少的伤口,擦伤、鞭伤……大大小小地伤口有一些已经凝结,还有一些仍在淌着血。
我和萨玛拉看到这样的惨状,都面露出不忍之色。
“我的父亲早逝,母亲前年生了病失去了劳动的能力,我下面还有三个年幼的弟弟妹妹,不偷东西,我养活不了他们。“少年喝够了水,又喘息了片刻,终于回答了我先前询问他的问题。
“你找不到工作吗?我看你也有十五六岁了。”在古代,不仅仅只是埃及,十五六岁的年纪也足以外出寻找一份工作。
“我试过……可是我什么手艺也不会,做苦力赚来的钱仅仅只够我们一家人糊口,根本无法为我母亲找医生看病。难道您要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死去吗?”
少年目光依然十分倔强,他口中的话,以其说是在为自己辩驳,似乎更像是在控诉。控诉着我身为一国的王后,却对民情依旧如此地生疏。
“可是……可是盗窃总是不对的。你看到没有考虑过,成为了罪人,在你死后又当如何通过奥西里斯神的审判呢?”我干巴巴地回应道。
“身后之事我现在尚且顾及不了,我只知道,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