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没想到蓝市。长连这些细节都……”
李奔腾颇为意外蓝京极度强硬之余还有人性化的一面。
蓝京肃然道:“我多次说过,我不带偏见地对事、对人,一切为了工作需要,我希望紫寺干部群众都认识到这一点。”
下午前往紫寺第三钢铁厂视察——因为萧柏梓很慎重地将改制问题提上议程,不管内心是否愿意,作为市。长必须有所响应并做好相关准备。
途经市人民医院再次看望解雨欣,看望是假,实际她受的伤极其轻微已准备出院了,主要沟通萧柏梓要求的市。委办人事调整事宜。
没等蓝京开口,解雨欣主动承认上次否决萧柏梓的人事议题确有不妥,这几天躺在医院反复推敲,感觉泄露自己行程的只能发自市。委办内部,由此也悟出萧柏梓欲说还休的玄机。
“名单上关于市。委办调整人选我全部同意,”解雨欣道,“但县区主要领导暂时搁置一下,里面有些内情尚待商榷。”
蓝京颌首道:“矛盾集中在普岍区区委书计肖志宏和小涛县县长周方英身上吧?请解书计具体说说。”
解雨欣道:“有个情况可能您和萧书计都不清楚,周方英自幼父母双亡,是在舅舅家里长大成人后来勉强考入三本会计学院,而舅舅全家虽非墨族却都笃信墨教,周方英生活和学业也都得到墨族富人救济,在那样的环境氛围里,他没成为教民难能可贵,又咬牙拿到本科文凭更不容易。无庸讳言此后在仕途升迁过程中,独特的墨族背景是加分因素,诸如水树阁等墨族企业家不遗余力支持也很关键,小涛县是民族自。治县,确实需要周方英这样双重身份方可镇得住台面,相比之下毛纺厂之类决策失误算什么呢?”
“也就是类似党项诚角色,对吧?”蓝京道。
这些日子关于党项诚的调查虽然一直在进行之中,实质随着萧柏梓和蓝京的态度有所缓和,渐渐变成雷声大雨点小趋势,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应该比党项诚作用还大,他坐在县长位子,墨族群体就会产生自己人当家做主的想法,”解雨欣笑道,“我知道此言一出蓝市。长又要皱眉头,可现实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事儿——同样旧城拆迁,汉族干部稍微语气不对就是民族纠纷;周方英指着拆迁户鼻子骂都没关系,正府部门说到底不就为了化解矛盾吗?”
她虽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却遮不住赤着的美丽的脚踝,十个圆润脚趾头指甲修理得干净整洁,脚背、小腿透出粉色的珍珠般质感。
大西北女孩的美都有种无形的、没法模仿的西域风情,五官精致而轮廓分明,眼睛深遂又神秘,摇曳生姿的身材似乎时时刻刻随风飘舞。
蓝京稍稍溜了会儿神,道:“搁一搁也行,肖志宏呢?”
解雨欣蹙眉半晌,道:“据我观察基层干部大抵分三类,一种庸庸碌碌随波逐流,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领导没说的坚决不干,违规违纪的事不敢碰,小打小闹也来者不拒……”
“这种干部占多数,哪里都是,不过沿海比例相对小些。”蓝京叹道。
“第二种谨小慎微,工作兢兢业业绝不越池半步,不会变通或通融,处处讲原则讲纪律;”解雨欣道,“第三种就是肖志宏式的干部,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捞了不少钱,可也干成不少实实在在的事,比如紫寺商业中心就在他推动下愈发火爆,真正成为城市的黄金商圈。当然功不能抵过,可我们——包括库军部长在内都希望他发挥更大、更好的作用,毕竟一个城市的发展需要实干家,而非尽闹毛纺厂笑话的周方英之流。”
“是这样啊……”
蓝京长长沉吟,“解书计提到体制内部最为敏感的容错问题,即我们允许基层干部自由发挥的灰色地带有多大,或者收到什么程度算贪腐,实际上有两个前提,第一紫寺能否快速培养出一批年富力强的干部;第二紫寺能否扛得住铁腕反腐带来的消极影响?”
“都不能,”解雨欣坦率地说,“这就是我和库军部长都愿意保住肖志宏的原因。”
“解书计给我和萧书计出了难题啊……”蓝京叹息道。
解雨欣笑靥如花:“我以为什么都难不倒蓝市。长呢。”
笑得又甜又艳,令得他不由得怦然心动,赶紧刹住杂念道:“对了,昨天和萧书计商量起你的安全问题,既然被极端组织盯上了最好多加小心,嗯,我推荐位女刑警暂时充当你的警卫如何?”
“哪位?”解雨欣显然也有所顾虑并没有拒绝。
蓝京道:“她叫叶小刀,很好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