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若想悄悄地,便请先生到此叙谈如何?”袁明赫提议,“免得人多口杂。”
话说到这里,袁兮风捧了热茶温水进来,听见了便说:“当然要把人请过来!侯爷不方便见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虽不干涉儿子喜好,但袁明赫不承继家学跑去搞机关,袁兮风当然不高兴,说到儿子的朋友语气也不大好。袁明赫倒不在意,拱手道:“既是如此,请侯爷稍候。”
他说罢转身出去,袁兮风便道:“侯爷,明赫贪玩,他的朋友大多不务正业,您为何对他们感兴趣?”
“此言差矣,”白璧成笑道,“机关一术源远流长,鲁班的木鸢可取水,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可运粮草,我在军中时便希冀能找到机关术师,如今有机会,当然要见一见。”
袁兮风听他这样讲了,才觉得儿子的“不务正业”有些用处。白璧成饮下一盅温水,依旧让含山回避到屏风之后,不多时但听门上轻响,袁明赫带着明鬼先生来了。这明鬼先生四十多岁的年纪,脸庞被酒意染得赤红,一双眼神却湛亮有神,为人亦是健谈豪爽。
两下见礼后,白璧成便道:“请先生来此,是有件小事请教。先生可知一种用南海思木制成的盒子,投入珠子就能释出滑轨相连。”
“此事明赫同我讲过,那盒子连同投入的四粒莲珠皆是在下所制。思木珍贵,做一只要耗费不少时间,卖价也很可观,因此我记得十分清楚,不知侯爷为何要打听它?”
“先生可还记得,这盒子是为什么人做的?”
“侯爷!您和秦家公主的事传遍了京城,加之明赫是多年小友,我这才肯说实话!”明鬼推心置腹道,“不瞒侯爷,那只思木盒子是为坏了事的顺南王府做的!”
此言一出满屋皆惊,只有白璧成早已料到。
“秦家坏事已有二十年了,这盒子是二十年前做的?”白璧成接着说道,“以先生的年纪推算,二十年前便能做出如此机关,实在是天分绝高!”
“这盒子虽是我做的,但用到的万转莲轮术乃是小莲轮,是师父传授的!”明鬼谦虚道,“我师父替秦家做过大东西,用上了大莲轮,那可不是思木盒子能比的。”
白璧成心里一亮,忙问:“是什么?”
明鬼一说到机关术就刹不住车,此时有了酒意,又面对与秦家有交情的人,于是既神秘又夸耀地说:“是一扇门。”
“门?”
袁氏父子异口同声,一个质疑一个惊羡,只有白璧成亮着眼睛一声不吭,紧紧盯着明鬼。
“对,一扇用上了大莲轮的门!”明鬼笑道,“个中机密我就不多说了,我师父过世前还不忘叮嘱,叫我不要胡乱宣扬!”
“请问先生,”白璧成不肯放过,“那扇大门的密钥,可是要用五粒莲珠?”
“侯爷如何得知?”这次轮到明鬼惊诧,“侯爷见过它?”
“那倒不曾。我只是想,开启小莲轮要用四粒莲珠,开启大莲轮总要用更多才是。”
“哈哈,原来是做此推想。”明鬼安下心来,索性知无不言,“侯爷这却想错了,开启大莲轮只需一粒莲珠,另外四粒都是陪衬!只要有正中间那粒最大的,其他几粒有没有都不重要!”
他说到兴起,将手一挥道:“这就是万转莲轮的过人之处!叫做反其道而行之!想通过小莲轮就勘破大莲轮的破解之法?谁若动了这个念头,那可是无功而返!”
白璧成心下了然,便笑道:“先生所言极是!但大小莲轮事涉秦家,您在外面一字也不能提起!免得招来祸事!”
他这番话虽然语调温和,但却神色郑重,明鬼似有所感,认真地点了点头。袁明赫见白璧成问罢了话,便与明鬼告退走了,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袁兮风才奇道:“侯爷,您为何对什么莲轮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