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慢的惊心动魄,给人渗出一层鸡皮疙瘩。
“阿音既与叶公子两心相悦,那吾也应知难而退。滋时两位大喜之日,自请去府中讨杯喜酒,聊以慰藉。由此愿阿音跟叶公子琴瑟永谐,清辉不减,长久白头再相见。”
向来惜字如金的战虚明刚长篇大论说完,袭音就变了脸色。
故意来的这样迟,一句歉意都没有,还纯恶心她!
话说,从袭音回城起,就派人日日轮守在求如城城门处,专等战虚明的马车。
在迟迟不见中,等的她身心焦虑。直到第八日,手下的人兴奋禀报,战虚明已入城,她心情才舒展了些。
赶紧鲜花沐浴,梳妆更衣,打扮的比未出阁的姑娘更水灵,比成亲的少妇更有韵味,依着门栏等的腿麻脚酸。
结果,没等来战虚明,倒是招来一群心猿意马的男人,还有连藏形匿影都没打算的齐冲。
一气之下,让近侍青苒提前把店门关了。
直到当晚,袭音甚至还在臆想自家夫君会不会,来个喜出望外的深更翻窗,夜会佳人,与她缱倦缠绵,春风芙蓉帐。
于是乎,体贴的轰那些值守侍卫巡逻离得远些,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绷着耳朵留意熟悉的脚步声。
结果,美男没来,因为整晚都过于在意那些细微末节的动静,愣是恼的神清气爽。
如今,这位与自己成亲六年,相识九年的夫君,竟还有脸拿两人大婚洞房花烛,枕绘鸳鸯时,她只说给他听的情话来讽刺。
一愿琴瑟永谐,二愿清辉不减,三愿长久白头再相见。
好,很好,战虚明!
叶满说话做事向来讲究,见战虚明知难而退,也是个君子,刚要准备与战虚明再客套几个来回时。
袭音倒是痛快受了自家夫君的大度成全跟祝福。
顺便恶心回去:“这位公子,小女蒲柳之姿,虽负公子一片真心,但采心阁专为天下有缘人牵红线,或许是公子的真正缘分未到,不如留个名字画像,参与一下明日的金风玉露宴。”
人都来了,自然要宣扬一下谋划许久的生意。
金风玉露宴
顾名思义就是将登记在采心阁名册的男男女女,相约到一处,玩儿些亲密携手的游戏,若是有看对眼的,便可凑成一对佳偶。
原以为战虚明会很是不屑,毕竟,他除了惜字如金,还会对每日每时甚至每刻做出苛刻的规划,极度严谨的自律。
算来,在苪国废了十日,想必已经是他的承受极限,估计早就开始忧虑那些未批阅的奏折,毕竟现在袭音懒散,他一人监三国,明明年纪比她还小七八岁,两鬓却早早长出了几根白发。
所以,怎会特意挤出对帝王而言,无比珍贵的一日来继续胡闹。
正当,袭音敷衍的笑越来越挂不住。
“好。”
被称‘这位公子’,连姓氏都不配有的战虚明,比袭音方才还痛快的接受。
叶满见袭音愣了,轻咳几声算是提醒:“音姑娘,不带这位公子登记吗?”
袭音这才缓过神来,招呼战虚明:“这位公子,过来坐。”
‘这位公子’战虚明的视线其实一直没有离开袭音,注意到堪比七十二变还要丰富,不知遮掩的神色,他如刚刚松了筋骨,酐畅淋漓。
他一边往站柜方向走,一边打量四方宽大,阳光能照个透彻,白日不用烧炭火就能暖意洋洋的铺子。在苪国四季酷寒的地方,能盘下这样优越的铺子,特别又是人来人往最熙攘的位置,定是大手笔。
抬头略略一扫,东西南北皆绘制一副男女初见时的情景画。
画中或羞涩,或冒失,或放胆,或局促…千态万状,情见于色,好似把话本子上文字描绘趣事,都给以画为言,跃然纸上,生动有趣的很。
屋内的陈设,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处处秀雅精雕,还有镶着彩色琉璃的花觚中,时不时飘出的鲜花香。
战虚明踏着色彩斑斓的锦制缎绣地毯,望向以锦绣山水百宝屏风为隔档的后厅,那应该就是袭音夜里歇息之处。
没来得及收回目光。
啪!
一本厚实的册子差点甩在战虚明脸上:“这位公子,自己填吧!”
站柜上,有十多个五彩荷莲小碗盛着各种消磨时光的小零嘴。
真是无论走到哪里,闲情逸致和享受永远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