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嘿嘿一笑,盯着谢蘅芜道:“臣的确有,就是不知陛下可愿割爱了。”
谢蘅芜心头一跳,浮起不祥预感。
萧言舟眯眸,嗤声道:“怎么,秦王对孤送你的灯不满意,还要讨要别的?”
不说还好,一提起此事,秦王的脸倏忽黑了下来。
明明当年他才是应该登上皇位之人,萧言舟不过是走了运而已。
他冷笑一声:“陛下之赐,臣不敢不满意。只是先帝在世时,曾曰孝为百德之先,今日宴迎太后,自然万事以太后为先,不是吗?”
萧言舟知秦王没安好心,更不耐烦秦王用先帝来压自己。他侧过脸,半张面庞被阴影覆盖,似玉面罗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王哼笑道:“南梁有种乐器,名为箜篌,演奏时乐声清越泠然,如昆山玉碎,可惜北姜无人能奏,因而不过在传言里听闻一二。”
“如今既有美人谢氏自南梁而来,何不请美人为太后奏一曲箜篌,臣等也沾一沾太后的福气,一睹为快。”
箜篌?
萧言舟皱眉,下意识瞥向身旁人。
谢蘅芜正想举起酒樽,闻言动作一滞。
箜篌的确是南梁的不错,然此乐属宫廷雅乐,精通者更是少,并非人人都会。
再难堪时维护她们,这也是萧言舟看到过的东西。
“莫非秦王以为,孤的人就如教坊伎子般供人娱兴吗?”
萧言舟凤眸漠然,指尖在冰冷扶手上轻点。
这是他已然不悦的表现。
谢蘅芜眨一眨眼,为他维护自己而意外。
秦王并不怯,反唇相讥道:“陛下这便误解臣了,为太后奏曲,乃是尽孝道,又怎能与教坊伎子相提并论。莫非陛下以为,太后娘娘还配不得听一位美人奏曲吗?”
殿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四下内侍纷纷胁肩低眉,大气也不敢出。成王面上轻佻笑容都淡了,抚了抚下颌别开眼看向其他地方。
谢蘅芜心思微动,正想起身将此事应下,手却被人捏住。
她垂眸看,萧言舟的手掌包裹着她,力道并不大,却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蘅芜再抬目去瞧他,后者依然冷脸望着秦王,与先前模样无二,完全看不出此时他正握着自己的手。
她抿了抿唇,继续坐在位子上当鹌鹑。
萧言舟显然不想再与秦王进行口舌之争,对他来说,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造成问题的人解决了。
都不消等他发话,几位羽林卫便从萧言舟身旁走向秦王。
“够了。”
一把威严女声响起,羽林卫们亦停了下来。
崔太后皱眉,斥道:“大殿之上,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萧言舟耷拉着眼皮,长睫将眸子半遮着,一幅冷淡模样。听崔太后终于愿意出声,他随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