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初到盛阳,还未找到合适住所。”
“那正好,段府的房间甚多,若公子不嫌弃,不如就留宿在这里可好?小女刚刚说公子救了她一命,我和她爹对公子感激不尽,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报答公子一番……”
李玄臻刚想拒绝,眼角不经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着黄纱衣裙的姑娘正鬼鬼祟祟接近珍宝阁对面的段府,府门前有家丁守卫着。那黄衣姑娘贼头贼脑的四下瞧了瞧,趁守卫不注意时,很快地跑到段府的侧面。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就见那黄衣姑娘将手指放在唇边,学了一声奇怪的鸟叫,不消片刻,段府内便丢出一条绳子。
黄衣姑娘熟门熟路的抓着那绳子向上爬去,然而脚下不知为何一滑,竟硬生生一个屁股跌坐到地上。
见她疼得龇牙咧嘴骂骂咧咧的模样,李玄臻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
段夫人见状问道:“不知李公子在笑些什么?”
他急忙回神解释,“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笑话,所以不由自主笑了。”
段德远夫妇和段灵儿一脸不解,却也没敢多问。
“不知公子是否愿意赏脸在寒舍暂时落脚?”
李玄臻的目光依旧飘向那爬墙失败的姑娘,直到对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进段府时,他才笑意盈盈的回过神道:“既然这样,在下就打扰了。”
段德远夫妇和段灵儿没看到刚刚的画面,明轩却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他没眼花,刚刚那个从侧门爬进段府的黄衣姑娘,不就是在喜客来饭馆遇到的那个假扮成算命道士的小丫头吗?
吩咐侍女将李玄臻主仆二人安顿在段府之后,忍耐多时的段德远便拉着夫人急匆匆地回房,想让夫人给个解释。
“好端端的,怎么留一个陌生男子住在咱们家里?还有,你对那李公子说我们家的宝贝都送去你娘家,可我明明记得是放在我那藏金阁里……”
还没等段老爷说完,已经掩了门的段夫人不客气的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记。
“你这个老糊涂,我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家灵儿着想。那李璟祺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公子,光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袍子,就抵得过咱们府上一年的开销了,如果灵儿真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可是段家上辈子烧好香烧来的福气。”
段德远平日木讷老实,虽是盛阳首富,可所有钱财都是他一分一毫慢慢积攒下来的。
比起他,段夫人的心思就活络多了。
段夫人出身良好,大哥在外省当差,几个姐妹也都嫁得不错,想当年段德远能娶她为妻,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这些年来,段德远兢兢业业的做着生意,而段家里里外外被段夫人打点得井井有条,正是因为她能填补丈夫的不足,能圆滑地面对各种状况,才能使段家发展至如此的盛况。
由于段夫人只有段灵儿一个女儿,她更是细心看顾着,从女儿含羞带怯的眼神中,她聪明的读懂了姑娘家的心思。
那李公子的确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为了替女儿留住这位贵客,她才撒谎骗对方说,宝贝目前都在外省的娘家家里,就是想趁机让李公子留在段府多住些时日,这样说不定就能顺便促成这段大好姻缘。
段德远听完妻子的说明后却是一脸不以为然,“那李公子长得那般神仙模样,从他穿着谈吐又不难看出家境殷实,这样的人物,也许家里早已妻妾成群,若灵儿嫁了过去,也不过是个妾室身份,这会不会太委屈我们灵儿了……”
“老爷,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刚刚我让小翠带着李公子到客房的时候,吩咐她打听一下李公子的情况,那李公子今年虽二十有二,可家中却没娶任何妻妾。”段夫人笑得开怀,“这样看来,如果灵儿多花点心思在那李公子身上,说不定不用到年底咱家就可以办喜事了。”
段老爷喝了口茶水,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说起来茉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灵儿今年真能出嫁,咱们也该为茉儿的终身打算打算了。”
茉儿这个名字才刚说出口,原本还笑靥如花的段夫人顿时绷起脸,冷哼一声,“十里八乡都知道那个丧门星是个克夫的命,自从她的未婚夫婿被她克死之后,你打听打听,这盛阳城还有谁肯娶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