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自杀,但他知道自己会死。”
想起父亲最后那句话,以及那个眼神,萧谨认为父亲知道自己会死,触发死亡的条件就是两人谈判失败。
可父亲是个惜命的人,真威胁到了生命,他肯定会放下尊严求萧谨救他。
除非他当时开不了口。
当时病房里可能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萧谨就冒出一身冷汗。
那个杀人凶手也许躲在厕所里、躲在窗户外面、躲在床底下、躲在门外,他就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要谈判失败,只要萧谨离开病房,他就会爬出来取走父亲的性命。
“我派人去查。”凌故月说。
“嗯,辛苦你了。”
两人又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停尸房里的温度很低,那种冷能沁入身骨,寒意遍布全身。
萧谨的指甲都冻得有点发紫了,但下一秒,一件温热的外套就披到了他身上,他抬起头,看见了凌故月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
“我没事。”萧谨说。
“你都冷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不难过,可是也不开心,现在心情就是挺矛盾的,调理一下就好了。”
萧谨站起身,将白布盖回了父亲脸上,淡淡地说:“走吧。”
萧谨在车上一言不发,凌故月也不敢问什么,怕戳到他的伤心事。
萧谨觉得,那么大的事要通知萧煜和他母亲,可是现在有人盯着他们一家,让他们从国外回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萧煜发去了消息。
[别回国,没有我的允许别回来,警惕身边的所有人,别问为什么。]
按时差来算,萧煜现在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希望他不要一出门就被捅一刀,要是澳大利亚不禁枪,估计他会死更快。
萧谨也不是多在乎这个弟弟,只是觉得全家突然死得只剩他一个了,多少有点晦气。
凌故月滑动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对司机吩咐道:“李叔,改道开去地牢。”
“怎么了?”萧谨问。
“抓到了。”
萧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便不再多问。
一直听说狼族地牢是个可怕的地方,可到地一看,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看守所,不知道恐怖在哪。
直到电梯下到负四层,隔着门都闻到一股怪味,萧谨这才感到慌张。
电梯门打开后,萧谨愣住了。
通道两侧都堆着两排大笼子,连牢房都不算,就是一个生锈的大铁笼,里面的犯人只能趴在笼子里面,那个高度根本站不起来,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皮肤蜡黄,甚至有些看起来是精神失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