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直升飞机上,有那么一瞬间,徐锐感受到了明显的死亡威胁。生命像是被挂在城楼上的野草,风一吹便开始摇摇欲坠。
他从小到大没觉得活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唯一的执念大概就是让那些该死的人都下地狱。可是某一天,他带着目标,去了南方的一个小镇,却见到了独独属于自己的乌托邦。
从那时候开始,凝滞的生命齿轮开始重新转动,告诉他为了遇见那些原本就该遇见的人,活着本身就有意义。
杜迪上上下下试探,觉得徐锐受伤严重,必须得去医院。于是他们坐到车后座上,赵帅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冤大头。
他是被杜迪磨着赶过来的。在去寺庙的路上被杜迪截停,他根本拗不过,只好折返,带着杜迪到了这边。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做的一点没错。毕竟他一见到老大,就看见全身是伤的人嘴角还挂着笑。这情形,都能赶得上干旱八百年的土地逢上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了。
刚刚杜迪到了现场单眼皮这边已经基本收网。他看见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年龄不算特别大,眼神里却带着十足的阴险和浑浊。
他似乎完全不甘于此,双手戴着手铐从轮椅上被拉起来时还在大力挣扎。但和一般罪犯那种不甘又不完全相同。他的不甘不来源于被捕,而来源于某些尚未完成的事情。
与杜迪眼神交错的一瞬间,他突然停止了动作,愣愣地盯着杜迪。奇怪的是,杜迪竟然从中看见了妒忌。他确认这是素未相识的人,心下还是忍不住一阵颤动。
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很深的渊源。不过徐锐不说,肯定有原因。要他自己猜,那就更猜不出来了。
住院第三天江礼和彭飞也来了,不过徐锐没什么好脸色给他,虽然原本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帮杜迪拿掉了跟踪系统的事儿被徐锐知道了,能完好无损站在病房里已经算幸运了。
就在这同一天,张木木和许灵也一起来了。张木木提着水果和鲜花,凑到杜迪给准备的午饭旁边就顺手拿起筷子尝了两口饭菜,边吃还边评价,“这个菜要是加点香菜,那就绝了!”
徐锐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把她扔出去,这饭他还一口没动,让张木木尝了个先。
这几天杜迪一直想方设法帮他做好吃的。他以前很少为别人做饭,但小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管,也没什么人知道他的厨艺还那么好。
他从一旁倒好茶水,一杯一杯递过去,顺嘴回道,“徐锐不吃香菜。”
张木木撇撇嘴。
杜迪倒是看出来两个人有点不对劲,当时还敲锣打鼓说喜欢徐锐的人,那次“荒野求生”之后再没听过一点消息,原来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茶水递到徐锐手上时,他刚要找个位置坐下,手腕就被徐锐勾住,变着法儿地沿着手臂往上摩挲,压着气音为自己鸣不平,“我这不是动物园。”
杜迪觉得他们也是好心,也凑近去,压低声音劝他,“一会儿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锐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一口,还顺带着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吓得杜迪眼都直了。
杜迪眨眨眼睛,赶紧往四周看。不过大家都在各自聊天,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徐锐变得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了。他会时不时趁着没人的时候和他接吻,尤其是杜迪几乎充当了“护工”的身份。
其实徐锐的情况还远没有到要请护工的地步,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杜迪还是难以抛下他。毕竟他也是为民服务,贡献颇大。
所以就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压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亲,直到喘息不动,里面开始雾气缭绕才挣脱开来。就这样他还总是不满意,不过再不满意也不在杜迪的服务范围之内了。
下午徐锐躺在病床上睡午觉,拉着杜迪的手指一起睡。中途杜迪醒了,实在睡不着,又不想吵醒徐锐,于是拉上窗帘,悄悄打开病房门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