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根豆芽大,哪需要他那么小心。
得到准许,胥康小心谨慎地抱起她,慢慢在屋中挪动两步,想颠她两下又不敢,“朕,朕,又有孩子了!”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皇上这般高兴?”
“嗯,高兴,”胥康毫不掩饰他开怀的心情,“你怀麟儿时,朕不知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为人父的欣喜。这次不一样,朕确确实实地知道,你肚子里怀的,就是朕的孩子,是朕的。”
“皇上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是朕和皇后的孩子,都好。”
他抱了她一会儿,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动作之小心,像是抱了个易碎的瓷器。柳烟钰看不下去,提醒道:“皇上,虽臣妾有孕,但也不是瓷器,您太过小心了。”
“自然是要小心的。”胥康亲自帮她脱掉鞋子,“朕会吩咐下去,所有宫人必须小心侍候,万不能让你有半分的闪失,太医轮值,随时候在偏殿,你要觉得哪里不适,可以及时让他们看诊。”
“皇上是打算将臣妾当宠物一样养着吗?”
“怎可把自己比作宠物,朕是希望你小心,好好将养身子。”胥康想了下,“皇后不必担心房事,朕照旧会夜夜来陪你,且保证不轻举妄动,只睡你身旁便可。”
忍个天还可以,若是忍上几个月?柳烟钰还是有些担心的。
胥康:“你不信朕?”
其实是不大信的,柳烟钰心虚地挪开眼,“信。”
天刚蒙蒙亮,柳烟钰被非常细微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睡眠很浅,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便会醒。
细长的睫动颤了颤,她一双眼睛微微睁开了条缝,就发现穿着里衣的胥康,正蹑手蹑脚地往殿门口走。
柳烟钰耸耸眉毛,将眼睛睁得大了些。
没错,像只猫儿一样轻轻朝外走的,正里胥康本人。
可他连衣裳都没穿好,这是要做什么?
柳烟钰想问,可瞧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他像木偶人一样,磨蹭半天才迈出去一步,站稳了,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再慢腾腾迈出另外一步,好半天挪蹭到门口,脑袋慢慢后转,柳烟钰倏地闭上眼。
殿门轻轻地打开,再轻轻地关上。
等到细微的声音逐渐远去,柳烟钰才慢悠悠睁开眼睛。
她懒懒地起身,对着外头喊道:“凝儿!”
凝儿脆生生地答应一声便跑了进来。
“娘娘,您醒啦?”
“你方才就在外头?”
凝儿认真点头,“对呀,奴婢昨晚值夜,方才一直在外头。”
“知道皇上连衣裳都没穿好去哪儿了吗?”
凝儿噗哧笑出了声,“皇上还能去哪里啊,自然是更衣洗漱去上朝啊。奴婢方才听到皇上对曾总管说,以后早起,不可以在咱们宫里更衣洗漱,说是那样会扰了您的睡眠。他会稍早起会儿,然后到偏殿更衣洗漱。另外还叮嘱奴婢,晚上值夜的时候要格外留意您的动静,既不能打扰了您,还得保护好您。”
“他真这么说的?”
“那是自然。奴婢瞧着,皇上知道您怀孕以后,变得特别紧张。”
“兴许吧。”
上次有孕到生产,他始终不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没有切身的感受,这会儿不一样,他将见证她腹中胎儿的成长,怀麟儿时他是满含着恨意与厌烦的,而今她腹中的胎儿将享受到完全的父爱。
半上午,曾总管送来了东西。
柳烟钰瞧着几双漂亮的绣鞋,问:“是皇上让你送的?”
“娘娘,皇上说了,您有孕,得穿舒适的鞋子,奴才暂时挑了这两双,回头差人来给娘娘量尺寸,抓紧时间给娘娘多订做几双合脚舒服的鞋子。”
“皇上心还挺细。”
柳烟钰打赏了曾泽安,将人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