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选进来的美人也在场,马宝楠骤然一骇,正欲蹑手蹑脚退下,却听皇帝让他原地等。
太监惶恐,将身跪匐在地,甚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宝楠侍奉柴篌快二十年光景,知柴篌从来好色,偏偏在这方面时间不长,果不其然,未等半盏茶时间,柴篌潦草结束。
皇帝喘息着起身,就这么毫无顾忌掀开纱幔出来,他似乎心情不错,大口喘息着兀自去倒水喝,顺便道:“跪着做甚,有事起来说。”
“刘首辅父子去探望娘娘,小刘大学士特意来请见,道是有事禀报。”太监低着头,心无旁骛禀报事情。
皇后有孕之事,加重了柴篌手中砝码,他此时正高兴,走过来拍拍马宝楠肩膀,低声道:“朕有多看重你,你心里最清楚,闻说外间素有兄弟共享女人的习俗,里面那个不错,朕去见刘毕阮你就不用跟着了,在这里好好享用享用,权当是朕对你办好差事的恩赏。”
身份确认的事也做周全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柴篌实在是打心底里高兴。
这回特意撇下马宝楠,最重要的原因,是柴篌不想让他知自己见刘毕阮时说了甚么、用的甚么态度对刘毕阮,他不愿大内阉人,和外臣互相之间有过多交集。
那对他这个皇帝来说不是好事,一切可能超出控制范围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皇帝在日常处理政事的宫殿内召见刘毕阮,刘毕阮听父亲吩咐,故意迟半个时辰,来给皇帝送聿川王府孙女,在北山行宫被柴睢关押的事。
“这件事朕已知晓,先不着急说议,”柴篌亲手给下座里的刘毕阮斟凉茶,亲切慈仁,低声窃喜,“皇后有孕,朕终于要有嫡子了,大喜莫过乎此!”
刘毕阮私下想法时对时错,态度摇摆不定,近年来,经其父着力培养,加上他开始进内阁历练,现在当着皇帝面时,他言语谨慎很少犯大错,深知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
谢过皇帝斟茶,小刘大学士叹道:“是啊,皇后有喜,我们刘家,总算是没有辜负公家的圣恩。”
柴篌在刘毕阮对面坐下,眼下两团淡淡黑色,嘴角勾起一直没放下:“改日首辅与你同过来,咱们着重讨论讨论皇嗣,朕老大不小,偏偏膝下子嗣不昌,待皇后诞下孩儿,无论男女,朕都要立马给它封爵,东宫要重新修缮,还要按照最高标准来,你以为如何?”
刘庭凑当然以为此举再好不过,皇帝肯重视皇后的血脉,等同于他们刘家日后飞黄腾达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他答道:“公家圣明,只是臣以为,修缮东宫等事,最好还是要先等皇嗣平安降世,待祭告过宗庙先祖,皇嗣得了庇佑,有齐天鸿福加持,公家再封爵修宫也不迟。”
事实是眼下国库没钱。
六部后半年预算发不下去,六家的尚书与侍郎们,成日拿着年初由内阁用印的预算单,在内阁议上拍桌子瞪眼同内阁诸大学士吵架,皇帝此时轻飘飘一句修缮东宫,那是准备要让扮演恶人的内阁首辅,从六部哪位尚书的嘴里虎口夺食,来挤出钱划拨给工部修东宫?
这个皇帝妹夫,他实在是能折腾人!
柴篌对刘毕阮的话外之意明镜般清楚,国库有几份钱进了刘毕阮口袋他也清楚,他就是要刘毕阮贪,而且贪得越多越好。
“这件事朕只是先提提,具体还要看首辅甚么想法,”柴篌登基以来,大体上倚重丈人,此时这种倚仗更加突出,“首辅是内阁当家人,管着朕的钱和权,朕要用钱用权,自然是先要听取首辅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