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思离开废墟一片的楼道,跃上视野开阔的顶层,左右一扫,看到莱戈拉斯从高处一跃而下,踩过异形的脑袋跳上另一栋楼,反身射出一箭,同时扎穿两只异形的头颅。
围猎精灵的异形有八只,莱戈拉斯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而异形明显适应不了精灵的打法。
他能避开飞驰的箭矢,自然能避开异形的长舌;他参与过多场战争,自然不怕它们数量上的围堵;他能单杀十几吨的巨象,自然也能通杀异形——可难就难在,阿萨思和阿拉贡一样,有时候会提出一些让他感到费解的决策。
阿萨思:“莱戈拉斯,留一个活口。”
嗯?
不理解但听话,莱戈拉斯杀死了其中七只,仅余最后一只。他抽出两支长箭,精准地贯穿异形的肩膀,将它钉死在混凝土中。
可酸血的腐蚀力极强,普通箭矢根本奈何不了它,此刻已冒出气泡和白烟,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消融。但对于阿萨思来说,争取这么点时间就够了。
她一跃来到异形身边,抬脚踩上它的脊背,强势地把它一寸寸压到地上。
异形的四肢乱舞,长尾狂扫,发疯般地挣扎起来,可它的一切攻击落在她身上都像挠痒,无法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莱戈拉斯:“你打算做什么?”
阿萨思:“争夺权柄。”
她冷漠地注视着地上的异形,举起手中的镰刀,将长长的刀柄对准了它的脊椎,猛地发力贯穿下去,从背部捅进它的腹部,再深深地钉入地面。
两支长箭侵蚀殆尽,死神镰刀却不怕腐蚀。把它钉死之后,阿萨思松开了脚,绕到它的身前蹲下,看它不死心地一次次冲她吐出长舌,企图穿透她的头颅。
阿萨思:“看到你的生命力这么旺盛,我就放心了。”
若非万不得已,阿萨思一般不会借助自己不熟悉的力量成事,唯恐落到跟那只大章鱼一样的下场。
很多时候,她会花几十上百年去钻研一项她不太能掌握的力量,比如空间魔法、重置时间,同样的,她本也打算用大量时间去研究“改写现实”的能力,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催动原石的力量,阿萨思的双手覆上红芒,轻轻地落在异形头上。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异形族群只会有一位女王,可万一哪天出现了两位,你们这些拥趸是听谁的呢?”
她勾起嘴角,笑得像个纯恶的魔鬼:“我很期待看到一个牢不可分的族群一分为二再自相残杀的戏码,就从你开始,好吗?”
基因中的暴虐因子在沸腾,她散发出的纯粹恶意,让异形都瑟缩了起来。
反倒是莱戈拉斯不出声也不制止,他了解她,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她都不可能被力量蛊惑,更不会成为原石的傀儡。
阿萨思掌心的红芒覆盖了它:“现在,你是异形女王。”
“你受困于我,必须借助它们的力量脱困。来吧,召唤它们,让你的‘孩子’来救你,一个族群只需要一位异形女王。”
改写现实的能力突然发动,她掌心下的异形急速发生变异,从一只两三米的怪物抽长成七八米的巨怪,头冠长开,腹部生出两只小爪,身上弥漫出一股特殊的气息。
它发出尖锐的嘶鸣,陡然变大的力道将镰刀都顶起了一寸,阿萨思拍拍它的头颅起身,慢条斯理地压下镰刀,再次将它钉死在地上。
“乖孩子,呼救吧。”她托起异形女王的头颅,“让它们来到你身边,把它们带到我面前。”
一只只杀,杀不尽。抢了权柄再战,才能把所有藏起来的异形全挖出来。
“新生”的异形女王昂起头颅,仰天发出一阵咆哮,以波的形式一层层传递开去。阿萨思侧耳倾听,她听见了异形对它的回应,也听见了它们从暗处爬出来的声音。
阿萨思:“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莱戈拉斯,去找那两个铁血,让他们根据异形的动向找出铁血异形。天亮之前,我要看到它的尸体。”
莱戈拉斯道一声“好”,转身往肩炮乱飞的高处奔去。
随着视野的抬高,他看到更多的异形从各个阴暗的角落爬出来,一部分冲着异形女王的方向跑,一部分呆在原地犹豫不决,看它们的反应,像是在思考该听谁的。
他看得分明,异形的族群出现了罅隙,这道裂缝虽小,却足以撼动铁血异形的地位。
他转身离去,阿萨思退居幕后。她藏进了阴影里,犹如一道影子观察着事件的走向,以旁观者的身份逐渐摸清了异形这个物种的一些习性。
原来,并不是制造出一只异形女王,就能分走另一头女王的权柄。
现存的异形是从铁血异形的基因中诞生,以基因为不可分割的纽带,这群异形自然忠于铁血异形。
可坏就坏在,这批异形自人类体内诞生,人类也是它们的基因提供者。
而人类的本性是什么啊?
不稳定、多样性、遗传病……他们有的多疑多虑,有的不忠不义,有的只认死理。铁血异形产卵时压根不挑寄生体,不要质量,只求数量,这就导致在要紧关头存在被拥趸背刺的可能。
就像现在,第一批赶来的异形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为了杀死“新生”的女王,一派则听从了女王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