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才发现,一向无敌的她被侄子侄女围在后头,跟他一样被簇拥着,在连绵不绝的问话里,她的左眼写着“绝”,右眼写着“望”,却还要硬着头皮回复。
“小姑姑,我看到新闻了,你上了电视!他们说你要回国发展,给科技种下一枚种子,那是什么种子啊?”
“发财树的种子,对,我种发财树。”
“小姨,那个劳斯莱斯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叫莱戈拉斯,不叫劳斯莱斯。”
“小姑姑,你和劳伦斯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叫莱戈拉斯……来,跟我念,莱·戈·拉·斯!”
好了,接下来10分钟分别是劳拉斯、格拉斯、莱拉斯的登场时间,他们记精灵的名字就像中学生看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读到最后谁也不记得,只能记住一个保尔·柯察金。
阿萨思无奈:“算了,你们叫他‘靓仔’吧。”
得,这下总算记住了。
老小区不大,奈何看热闹的人多。短短一段路走了20分钟才走完,之后是发糖、发状元酒和花生的环节,下午还有本地电台采访的附加项目。
可算进屋了!
龙与精灵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把礼物安置在客厅,就去沙发上坐下。
莱戈拉斯倒还坐得规矩,一转眼却发现阿萨思把包一甩,像是变成了一滩猫饼,如液体般从沙发上缓缓淌下,第一次毫无形象地躺成葛优瘫。
迎着精灵惊奇的目光,阿萨思道:“这很正常,四百年前我在家都这样。”
莱戈拉斯:……
“这样躺对你的脊椎不好。”
“可我的脊椎长一千米。”
“……”
等家人送走街坊邻居,总算进入了自家人的“七年结算”时间。
本着七年的“空缺”,她的家人还有些拘谨,可一见她没骨头似地瘫在沙发上,什么隔阂矜持感慨顿时没了,只剩想抽她两下的冲动。无法,这姿势太丧了,跟大吉的日子格格不入。
好在阿萨思见好就收,在侄子侄女好奇的眼神中开始送礼,送得他们瞳孔地震。
“这、这是?”
阿萨思开盒,里头是冰块和大肉:“被我肢解掉的金枪鱼。”又取过一个大盒,“被我肢解掉的深海乌贼。”
“放心,它们不是保护动物,安心吃吧。”
“妈,这是给你的钻石项链;爸,这是给你的老山参。”大姐和嫂子收获镯子,大哥和姐夫收获拳头大的金矿。
她不做扫兴的家长,没给孩子准备练习题,而是送出了护身符,并告诉他们半个月后接手“救生甲2。0版”。
这简直是一份厚礼,毕竟到目前为止,救生甲尚未普及,价格居高不下。它不会因为出了新版而降价,救命的东西总是一甲难求。
“这也是我必须回来的原因。”阿萨思道,“国外的效率太慢了,只有回国才能实现量产,尽快把价格降下来。”
“还有飞梭……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只是,老一辈听不懂大格局,他们只专注小家庭。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转回了她和精灵身上,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结婚?
阿萨思:……
莱戈拉斯:……
虽然知道必有此一问,但亲耳听到后两个非人类的情绪颇为复杂。
阿萨思预想到后续的麻烦,给了莱戈拉斯一个“配合我”的眼神,莱戈拉斯心领神会。
不过,他们本该是最默契的挚友,可在阿萨思伸出手,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并语气自然地说道:“对,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心突然漏了一拍,而后,越跳越快。
这是一种无比奇异的体验,他能感受到内心的舒张和愉悦,能体会到血液欢快地奔流,热度往头顶冲去。
四周的声音淡去了,色彩也暗淡了,他的眼里只剩阿萨思是彩色的,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面不改色地扯弥天大谎——
这怎么可能是谎言呢?他们确实在一起啊,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