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趴在吧台上,手指无聊的转着圈,闻言眼珠一点点瞥向男人,懒懒笑了:“回来了?刚刚去做什么了?”
两人一个站在,一个坐着,周围人声喧嚣却如同画中的背景,无法渗透他们之间一分一毫。
良久,景元缓缓开口道:“去处理了一点私事。”
太宰漫不经心地点着头:“是吗,我感觉我已经等了你好久。”
他慢慢撑着坐直身体,垂着眼睛一字一顿:“很久。”
他不等景元动手,自己越过吧台比调酒师自己都熟稔的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金黄色的酒液在其中晃荡,他给自己倒了一杯。
只是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酒水上,他看着不远处觥筹交错的宴会厅,跟个孩子一样笑着道:“你看见吗?”
景元看了他一会,这才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什么?”
太宰指着宴会厅笑着道:“接下来这里有一场好戏会上演,但赢家还没有定。你说我压哪一边好?”
赢家?
黑衣组织和彭格列?
若是知晓内情的常人恐怕已经哈哈大笑着将自己全部的筹码压在彭格列上!
可太宰含笑的声音却仿佛嘲笑着眼前的一切。
景元心中微微一沉,隐约明白了什么。
太宰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酒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着,带着一丝狠意和无所谓的颓丧,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微妙的糅杂在一起,组成了现在的太宰。
他喝的太急,有一部分酒水溢出顺着脸颊滑落,他不在意的随手摸去,对着景元一笑,压低声音道:“彭格列对我毫不设防,他们的产业,线人我一清二楚,你猜,我能不能拿下他们?”
他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景元,似乎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不一样的反馈,只是,他失望了。
这张覆盖着人皮面具的脸没有丝毫波动,他平静地看着他。好像这些只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无论做了什么,他都有能力遏制。
太宰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他的手猛地握紧酒瓶想要仰头灌一口,只是这次,他没能提起来。
他的手被握住,男人没有遮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安心,不知多少年没有听过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耳边:“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太宰有片刻怔愣,眼睛快而轻的眨动了两下,笑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呢。”
覆盖在他手背的手修长,温热,太宰手指微微一动就从被握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反手抓住了景元的手腕,细细摩挲:“这么多年你究竟躲到什么地方了?既然离开又为什么要回来?”
手腕被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景元不动声色想抽回手,太宰似乎预料到他想要做什么,手指攥得很紧,没能让他如意。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太宰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听了景元的话,没再喝酒,转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抿着,眼睛看着宴会厅,说出了跟当下完全无关的话:“小时候我总是坐在房间里,盯着房间唯一的一扇窗户,或许是无聊,又或许是期待着什么,能打破现状的特别从天而降。”
“你猜,我等到吗。”太宰小声道,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景元没有说话,他只是渐渐松了力气,任由太宰攥着他的手腕。
太宰却主动松开了他的手,向前跨了两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这么多年我已经见过无数个和你一样的幻影。”
他说着,脸上笑意加大,惬意道:“你知道吗?彭格列是我最重要的人留给我的诸多东西中最不重要的一个,就算舍弃了也无所谓,我还能占据他们庞大的财产。”
他欢喜着,近在咫尺的,足以媲美国家的财富却没让他眼睛中的死水出现波澜,他说:“到时候世界上最强大的组织就是我的,你说这个建议是不是让人很心动?”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