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踯躅思念着先生……”
短暂的拥吻就能抵消思念了吗?纪伊是喝醉了,不是死了,她们于暗处倾吐思念,短暂得且说不上是一晌贪欢。
“过得还好吗?”
“我若说我过得不好,先生又该如何?”
她们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何堪再续前缘。
明知见面会凭添痛苦,明知她们都不具备十足的勇气出逃,可还是要见,还是想见,躲在见不得光的暗处偎贴着,以吻抚痛。
“我不能如何。”
她低笑,明白胆小鬼的懦弱,她说她爱的就是这懦弱。她爱这懦弱,真冬却也领悟了那醉酒的纪伊有多爱着她。
灯火阑珊处,真冬止步驻足。
“先生见过她了。”
廊上女人好像等了她很久,立在那动也不动。
“隐雪失态,不留心就喝多了。”
“酒酣又吹凉风,先生合该注意身子才是。”
“多谢夫——”晃着薄躯脱屐登廊,一个踉跄,真冬摔滚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犹不忘客套完:“多谢夫人关心。”
端茶水而来的三井家仆赶忙掺起她,却被家中主人截住,“我来吧。”
隐雪先生身子轻,纸糊的一般,不消多大力气即能撑扶。她重的是心事,是喘息。
“浓茶醒酒,然先生此时恐怕并不愿醒。”
羽织披上身,当真冬意识到时自己竟已靠在了三井的肩头。
这是她所陌生的身体和气息,她也不习惯与她的雇主有此般亲密。这意味着什么,又基于何种她从未觉察到的心思。
“夫人知我。”
但真冬想,这的确是她眼下最需要的。
甩了甩袖口,她摸出三枚铜板来,“今日出门只带了这些,夫人莫嫌少。”
“先生这是何意。”
“隐雪想买夫人一夜。”
不值一哂的钱,是她今日全部的愁闷。
“想买夫人,做我的母亲……”
记忆里,踯躅总直勾勾地望着她,勾得她心口作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