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点头应下,又向其他太医讨问了几句,确定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后,吩咐凝霜将这些太医们恭送出去。
殿内,尖叫声骤停。
殿外,太医走后,诺大的院落愈发清冷。
刚才还溢出各色尖叫声的内殿,此刻像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尖叫声戛然而止。
兰溪进了内殿。
殿内杯盏狼藉。
兰溪看着在她脚背旁边的,被摔碎了的玉壶,皱眉道:“这玉壶是贡品,价值何止数千两银子,你这般鲁莽摔碎了,难不成将来叫你赔?”
桑桑靠着玉枕坐在床侧,想到自己近日来的乖觉和刚才的骂声,忙不迭地别开脸,不敢再看兰溪。
“奴婢只是……只是一时冲动。”
在她心中,兰溪是永远洗不白的。
即便将她从冷宫中接出来,安排在此处,那也绝不是因为善心,而是背后有其他的算计和筹谋。
所以别看她平日该吃吃该喝喝,但从未放下过半点戒心。
但凡是从其他人手中接过的食物之类,她都会自己先闻了,再确定其中是否有那几样常见的滑胎药。
做好诸多准备后,才会稍得安宁。
原本今日她睡得极早的。
可睡着睡着,不知怎的,做了许多噩梦,也察觉身下一片湿意。
急忙吩咐宫人掌灯。
等她看到**的大片血渍后,她的理智瞬间崩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兰太后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
她好吃好喝在芝兰殿养着她,就是为了有这么一遭,名正言顺地将她除掉!
新仇加旧恨积攒在一起,桑桑这才不顾一切地骂起来兰溪,将今日的怨气与火气全发出去……
可她却没想到,这孩子……还在。
之所以会落红,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
这么一番折腾,饶是脸皮厚如桑桑,此刻也感觉到羞恼。
没看兰溪,盯着地上地砖的缝隙,讷讷道。
“妾身一时莽撞,错怪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兰溪没有回应。
她没工夫和一个情绪时常处于崩溃边缘的人沟通。
她只盯着地上的狼藉,皱眉,声音平稳。
“这就是你的一时冲动吗?损失了几乎上万两的银子?还闹得芝兰殿满宫喧哗?”
“如今,拍拍屁股一句认错,便想要哀家轻拿轻放?”
“你当哀家这是庙里的许愿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