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她重生而来,已一年了。
虽摇身一变成了太后,有了些权力,但算到尽头,仍是两手空空……恍若镜中花水中月,惊不起半点波动,随时,都会被现实震碎这岌岌可危的权力。
兰溪看着窗外垂落的枯叶,叫来青鸾,纠问起她不在京的这几个月,宫里的诸多细节。
她总觉得,萧长卿那边,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大事。
青鸾听闻主子吩咐,搬了绣凳坐在兰溪面前,如算盘珠子一般,毕毕剥剥的,将这数月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一一汇报给兰溪。
待说到萧长卿一个多月未去后宫,这中间,只召了韦贵妃入乾清宫单独议事时,兰溪沉吟道。
“这韦贵妃……竟受宠至此吗?”
她离宫之前,明明萧长卿对韦如霜还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样子。
怎么数月未见,感情深厚到独宠她一人的份上?
再者……这般的盛宠之下,怀孕的不应该是韦如霜吗?
怎么会轮到桑桑身上?
兰溪直觉这其中有异。
她的对面,青鸾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压低声线,面带犹豫之色。
“主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奴婢恐污了您的耳朵……”
兰溪挑眉,“讲。”
前世今生她见过的肮脏事情多的数不胜数,不差这一桩。
青鸾艰涩地开口道。
“咱们殿里的撒扫宫女凤音,是从乐音阁出来的,那是宫中培养乐师的地方,入了芝兰殿后,凤音虽然不再侍弄乐器,但在乐音阁还有些人脉。”
“前些日子,凤音悄悄告诉奴婢,说陛下一夜之内,宠幸了三个乐音阁的女乐师,却并未给她们名分,也未给她们任何赏赐和承诺,如今,那几位正在乐音阁里闹着呢……”
什么?!
这桩事比桑桑怀孕的事还要棘手和麻烦。
桑桑好歹是陛下的贵妃,即便被贬进了冷宫,那也是在后妃谱上挂了号的人,是陛下的人。
可这群乐师……都是白身啊!
萧长卿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怎么做起事来如此下作!
连乐师都不放过!
兰溪深吸一口气,肃然地问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青鸾摇了摇头,想了几瞬后,复又点头。
“这事属于帝王的私密事,原则上是不允许宫人来回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