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自信非凡的萧信,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
他不相信这是天罚。
老天若站在萧长卿那一边,绝不会让那厮痴傻二十年!
这绝对是人为!
掩下心头的苍白的恐慌,萧信的大脑飞快运转,最后……
停在方城主那献媚的双眸之上。
早听说,这方城主是天子近臣,刚正不阿,为人处世有理有节,绝不是那等苟且偷生之辈。
所以攻打方城时,他做了万全准备,没有设想任何和谈的可能。
谁料,方城主竟敞开方城大门,举白旗投降,任他们出入……
“传本王令!”
萧信厉喝一声,自胸腔发出的震音,带着嗜血的杀气,带着屠戮战场的煞气,冲那群已被吓破肝胆的将士们道。
“十万大军算什么!胆都被吓破了吗?!”
“还没给弟兄们收尸,你们就都跪下了吗?!”
“一群窝囊玩意!”
“今日守城者,皆赏百两银子!”
“都给本王打起精神,死死盯着城墙内外,决不让任何一只城外的苍蝇进来,决不让任何一只城内的蚊子飞出去!”
……
郊外。
晦暗的木屋内。
薛乾将手中的煤油灯探进洞口,为里头的人引路。
不大会儿,便闻到了一股香浓的脂粉味。
那味道过于重了,陡然出现在清淡的木屋内,倒显得有些突兀和呛鼻。
薛乾忍着那反胃的冲动,探手朝洞口里摸去,摸到一块绵软细密的皮肤。
他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费这么大一番功夫,方城主这不争气的东西,偷了萧信的某个姬妾出来吗?
可真是好“本事”!
奋力往外一拽,那绵软肌肤的主人便被拽出洞穴,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身绫罗绸缎,倒富贵逼人。
看来,是一个很得萧信宠爱的姬妾。
薛乾撇嘴,正要再往那洞里探去,将里头的方城主给拉出来时,听到自家闭目养神的主子道。
“把她脸上的灰擦一擦。”
萧长卿眸光深晦,淡淡地落在此处,像在看那女子,又像透过她在看别人一般。
薛乾依言照办。
等将那妇人的脸擦干净,露出那白净的面和相称得宜的五官眉眼时,他喉头微干,惊疑不定道:“陛下……这妇人……好生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