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憔悴中仍难掩绝色的五官,叹了一声,道。
“你和你母亲的性子一样,都……”
兰溪打断她。
“母亲在我三岁时才去世的,那时我已记事。”
“可母亲从未告诉过我,她还有一个家在江南,更未告诉我我有一个外祖母。”
“您这份亲戚,我可不认。”
史氏声音梗在喉中,心里酸涩难言。
当年……
当年她与嬛儿恩断义绝……是为了让她彻底摆脱王氏啊……
她唯一的血脉,她的独女,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如今……
怎成了这般局面!
溪儿视她如洪水猛兽……
可她无半点害她之心啊!
心头再多的委屈和酸涩,史氏却不能显露在兰溪面前。
艰难地扶着红袖的手,“你既不喜见我,我少来便是了。”
一主一仆缓缓离开。
那早候在外面的大夫,应声进来,提着药箱,急急行至兰溪身旁,为她查问病情。
兰溪凤眸微敛,双手松软地搭在榻上,闻着空气中咸湿的血腥气,自嘲一笑。
世事……弄人啊。
……
方城距叶城有三百公里。
中间虽有连绵起伏的祁连山,但山脚下却修有宽阔的官道,并不影响行军。
数十万军队,自北向南,一路浩浩汤汤,惊起无数烟尘,最后,驻扎在了方城三十公里外的山脚上。
令行禁止的军队,在萧信的指挥下,就地安营扎寨,整兵修马。
等到夕阳西下炊烟初起时,前去方城查探的斥候,带着最新得到的消息,来到了主帅账中。
萧信独自一人坐在账中。
他的面前,摆了一张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是整个西北地域的地形图,以归蒙山、雅鲁山、祁连山为界,中间包裹着几十个大型城池。
方城,则在最东南的位置。
只要拿下方城,便可向中原发起正式进攻,等他们跨越了那处冀北平原,便能直达京城,直取萧长卿命门,逼他退位,为大安朝另立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