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破,只是因为我们占的了先机。”
“虽然叶城是军枢要塞,占领此地对我们有极大的利处,但要知道大安朝国土广袤,再往东南,还有周城、邯郸数个易守难攻的城池摆在我们面前。”
“到时,我们勾结羌族的事败露,成了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成了所谓的逆臣贼子,即便背后有几十万大军做底气,也将步步维艰。”
婢女闻言,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隔着那锦帕,为赫连太妃揉捏着肩颈。
“那时,可怎么是好呢?”
赫连太妃眼底的阴毒之色一闪而过。
“等到那时,就晚了。”
“自古以来,无论是野心家还是反臣,但凡要起兵,都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咱们……将祸水东引即可。”
婢女心中隐有猜测,但为了配合自家主子,还是好奇的问道:“引给谁?”
赫连太妃满意地舒了口气,笑得肆意。
“当然是引给那出宫前往泰山,去泰山礼佛朝拜的太后娘娘……兰氏女兰溪啊……”
……
叶城外。
城门高悬紧闭。
熊熊燃烧的火把点燃了整片夜空,也将那城墙之外数不清的尸体和鲜血,给照得纤毫毕露。
一骑轻骑从密林之外飞速奔来,坐在枣红色战马上的黑衣男子,双眸带煞。
所过之处,惊起片片鸦群。
他飞抵城门下时,守城的城卫想要拦他。
长枪刺出,厉声质问,“来者何人!”
黑衣男子一脚踹开那城卫,露出那布满胡须粗犷生威的面部。
萧信。
“枢……北王!”
城卫惊呼一声,纷纷匍匐在地,向他行礼,并为他拉开那紧闭的城门。
萧信纵马跃入城中,不理会身后诸事。
只是,那飞扬的马蹄,在看到叶城大街小巷的血腥惨剧时,迟钝了几顺。
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断了臂的孩子,麻木地抱着满身鲜血的妹妹的少年,还有那哀鸿四处的啼哭声……
萧信越看越怒,心头的悲愤越来越重,想他年少成名,屠戮无数异族,只为护得大安朝百姓安居乐业,可如今,他麾下的铁骑,竟踏碎了叶城,将叶城的百姓折磨至此……
“驾——”
萧信不敢再看,怒抽马鞭,马儿抬起蹄子嘶鸣两声后,驮着他往城主府赶去——
……
室内。
肩颈的按摩已经结束,婢女换了位置,半蹲在地上,为赫连太妃揉捏着那酸疼的小腿。
“娘娘跟着那群莽夫们,连夜奔波至叶城,实在是辛苦。”
“如今城破,也能好好休息一阵了。”
赫连太妃眼底划过得意之色,揉了揉眉心,故作谦虚的解释道。
“破了一个叶城而已,不足挂齿。”
“今日且让这群将士们先寻欢作乐纵酒放纵一回,等明日,重整旗鼓,赶往方城。”
“争取在朝廷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多占领几个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