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面对史氏时,王薪生温和而恭敬。
让下人推着轮椅,离开了这压抑的大殿,跟上了兰溪的步伐。
……
兰溪一走,殿内先是空置了一瞬,接着,便响起闲言碎语。
“到底是京城来的,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对啊,母亲对她态度那般温和,给她安置院子、下人……她倒好,冷冰冰的样子,活像咱们王氏欠她的,”
“还惹恼了父亲……她以为,她是在哪儿,这可是在我们王家啊。”
说句不好听的。
这位昭容太后的死生,都在她们王氏的一念间,真不知道这昭容太后有什么可狂的……
“午膳是吃多了,一个个都撑得慌吗?”
冷厉的女声打断了这群人的私语。
对兰溪温和以待的史氏,面对这群血缘疏远的小辈时,则没那么温柔了。
“溪儿姓兰又如何?她骨子里也留着我史氏的三分血脉!她是这王氏嫡出的外孙女。”
一群庶出的玩意,还敢来她面前上眼药?
“丑话说在前头。”
史氏沉着脸警告底下这群不安分的小辈。
“若溪儿在王氏的这些日子,你们敢对她动半点手脚,往后且看看,这王氏还有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堂下众人忙噤声闭嘴,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史氏见状,一对和兰溪如出一辙的凤眸,微微收敛。
接着,抬了抬那右臂,不耐道:“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将你们叫回,如今人已见过了,便都回去吧。”
众人不敢多言,纷纷行礼请辞。
……
星光沉困,月隐云间。
狭长的竹林内,瑟瑟风起,晃动的竹叶,将那足下的鹅卵石小径,变得光影斑驳,如梦似幻。
身穿夜行衣的女子,一边借着月光,一边隐蔽而快速地从林间穿行而过。
偶有野猫从暗处跳出,又快速的跃入林中。
目之所及,皆是晦暗与鬼魅。
夜行衣下,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应该已安睡的兰溪。
她今日离开会客厅时,之所以要带着王薪生,便是想从他嘴中撬出些讯息来。
可惜,这厮嘴巴跟被缝上一般,滴水不漏,让她无处下手。
虽然史氏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五日内能让她见到父亲。
可谁知,那时见到的父亲……是死是活?
王氏的人,从王一川到那所谓的“外祖母”史氏,她一个也不信。
在会客厅时,她从那些人的面部表情上,便能察觉出,父亲如今只怕情况极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