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要在牢房中再为本郡主表演吗?”
许锃然面上的狼狈之色更重,狠狠咳了两声,在四周怪异的目光诸事下,强压下声线,指着门外。
“姑娘若再不主动抬脚,本官……只怕要用强了。”
兰溪闻言,眸光微收,不再调侃他,而是看向了外头正在和那铁甲卫缠斗在一团的凌统领等人。
还有那急切地想冲进来,却被衙役死死拦住,拼命地挥动手臂和她招手的腮雪。
兰溪启唇,用唇语对腮雪道。
我无事。
你们回去吧。
腮雪却更急了,挥动手臂的幅度更大。
“主子!你们放开郡主娘娘!”
兰溪对她轻轻摇头。
此刻,她们这点儿人在这整个府城的军备力量面前,比塞牙缝还不如。
既如此,还不如节省些体力和时间。
这贺都尉想撬开她的嘴,急着给她定罪,给百姓和上官一个交代,让她不得好死。
可她的命,可不是一个贺都尉说了算的。
有的是人,不想让她死。
兰溪迈出右脚,迈进那灼热的日光中,在百姓们的注目和嘈杂声中,缓缓转身,对那高堂之上正座的贺都尉道。
“忘了告诉都尉一个消息了。”
“我长姐大约半个月左右,也要来扬州城。”
“到那时,让长姐亲自向您解释我的身份吧。”
说完这些,便不再多言,而是隔着那轻纱,看着面色难明的许锃然。
温声提醒。
“许大人还愣着做什么?天牢在哪儿?”
……
夜色深晦。
灯火寂寥。
弥漫着腥臭味的牢房尽头,连盏灯都未点,在那杂乱的栏杆和那厚重的黄铜锁后,隐约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盘膝而坐在地。
地上尽是杂草,几只饿得皮包骨的老鼠,在杂草堆里来回逃窜,最后,钻进墙角的鼠洞之中,消失不见。
灯火拉近,那盘膝而坐的清瘦身影,正是午时被打入天牢的兰溪。
许锃然将她带到此处时,仍有三分不忍。
所以并未将她和其他人锁在一处,而是给她寻了一处稍微“干净”些的孤牢。
还叮嘱她莫要自暴自弃,事情还有转机,让她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