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这郡主前脚来扬州城,后脚监御史大人就死了,会不会跟那郡主有关系?”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了。
阁楼之上,兰溪手指着人群之中,那穿着灰色短衫,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对腮雪道。
“此人应是许锃然安插在人群中,用来左右流言是非的。待会儿将他绑了,也押进符府去。”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更讨厌以好人自居。
谁敢败坏她的名声,谁敢挡她的路,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是。”
腮雪应声,快步离开阁楼,对外头侍卫的兰家军使了几个眼色后,才又回阁楼和兰溪一起看那热闹。
果然。
人群对兰溪的猜忌和怀疑越来越盛。
“哪有皇家郡主孤身一人来扬州的?这郡主之流会不会i是一个骗子?”
“对啊……扬州此去京城千余里,她来扬州做什么?总得有理由吧?”
“那郡主现在住在何处?许副将有什么罪可向她请的?走!咱们一同跟去,同这位郡主好生说道说道!”
……
许锃然抱拳,“诸位不必怀疑明珠郡主,那日,下官也是因为怀疑明珠郡主,这才冒昧搜查了明珠郡主的寝殿,但其中的疑点并不多,不足以证实郡主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为表歉意,下官这才应郡主之要求,负荆请罪……”
“监御史死亡之事,定然和这位郡主无关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百姓心头的怀疑就更重了。
“咱们满扬州城谁不知许副将您年少有为办案如神?您绝不可能随便怀疑谁的,一定是掌握了那明珠郡主动手的证据!”
“对啊!许副将您别怕,草民们跟着您,一同向那郡主讨个说法!”
“对!去符府——”
“诸位且慢。”
清冷动听的声线,像是从云端传来一般,给那群被鼓动起来,恨不得将郡主的寝宫拆了的百姓,给定住。
同那声线一同出来的,是不远处阁楼顶上,那一袭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
兰溪将手中的白色纸钱洒落,在诸百姓惊疑不定的眸光中,看向那眼神躲闪的许锃然。
“七日不见,许副将似乎瘦了。”
许锃然面色涨红,下意识地含了含胸。
耸动百姓是一回事,可真要他这么**着上半身和她对话,实在是难堪啊……
“不对,不是瘦了。”
兰溪又道。
“应该是因为衣服脱了,**显瘦。”
许锃然听到这话,恨不得变作鹌鹑,将整个人钻进那荆条之中。
他……身为扬州城的世家公子,那日也是一时冲动想了个负荆请罪的由头。
本以为靠着一腔热血,能撑完今天这一场戏,还能耸动起扬州城的百姓们,好将这明珠郡主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可……谁能告诉他,他积攒了七天的勇气和脸皮,怎么在这郡主的三言两语之间,就全缩回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背着荆条光着上身的许锃然,觉得自己像被人从里到外扒光了,亵裤都被人撕开平摊在闹市上供人观赏那样的难堪!
他后腰往后缩了缩,努力让荆条遮住自己的那大半个上身。
深吸一口气,艰难道:“郡主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