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莲娜的美,带着些异域风情,眉头微阔,眼眶微凹,耳边簪着朱红色的石榴花,和那挺翘的红唇,相映成画。
她似娇似嗔地垂眸,又缓缓抬眸,眸中尽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哀怨,以及……三分演成九分的爱意。
“陛下,妾身好想……”
想字的尾音还没说出来,萧长卿已掠过她。
清冷如峻峰的后背,和这满殿浮华,格格不入。
他行到主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桑贵妃,一动不动。
桑贵妃七分酒意,被他这冷淡的眼神,卸掉六分。
虚虚一笑,“陛,陛下……”
脑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去摸桌角那只从未动过的纯银酒壶。
主动起身,眸光闪烁着,将那壶中的琼浆玉液倒在透明的水晶杯中,而后举到萧长卿唇边。
声音娇柔得似要滴水一般。
“陛下,今日是妾身的生辰,妾身不求您给妾身些什么赏赐,只求您看在咱们曾经的情谊之上,喝一杯妾身的寿酒,给妾身全了这份脸面,如何?”
那水晶杯已递到萧长卿唇边。
殿内美酒佳肴,美人如云,乐师团坐,舞姬成群。
窗外月色辉映,月光温柔地折射过窗扉,打在那大殿的柱子上。
墙角处放了艾叶的香熏炉,玉染生烟。
此情此景,确实不该拒绝。
萧长卿垂眸,在那琥珀色的**中,看见了自己漆黑的、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双眸。
原来,自己那好表妹让他多提拔提拔桑贵妃,是这个意思。
原来,这位看着已经自暴自弃的桑贵妃,竟藏了这般隐晦的心思。
有用吗?
萧长卿眼底滑过淡淡的厌恶。
他已警告过她很多遍了。
看在当年救命之恩的面子上,他给她贵妃之位,给她一世优渥的生活。
可她偏偏不听,偏偏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更多。
恩情,总有用尽的时候。
不是吗?
萧长卿接过那杯子,最后一次问他,“真的要让朕喝吗?”
那一瞬,桑贵妃以为他看透了她的把戏。
手心紧张的冒汗,但咬咬牙,想起韦如霜的怂恿,还是开口道:“这酒,是西域的羌族献供的,虽然辣喉,但喝到胃里比中原的清酒要舒服,陛下赏脸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