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否认,她可能会憎恨那个孩子,杀死那个孩子。
她想要得到的,其实是……掌握那个孩子生死的权利。
至少,她不想把孩子扔在流星街,和西索一样变成垃圾。
“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芬克斯用事不关己的平淡语气说。
“……”社畜想哭却哭不出来,哑着声音问,“那之后呢?我怎么办?”
“那种事情由你自己决定。”飞坦说。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社畜想。
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后果的,而后果往往不由她决定。比如她可以决定逃跑,飞坦则决定她逃跑的惩罚,也就是“后果”。
这里的“自由选择”其实是个伪命题。
社畜不是没想过流产,但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太顽强,不稳定的前四个月,被三个男人轮流折腾都没半点流产的迹象,更何况是现在呢?
这么能活,不会是西索投胎吧?
又或者,死后念?
太可怕了。
如果这个孩子长得像西索,一定要把他掐死。
长得像飞坦或者芬克斯,也要弄死。
不能重复糟糕的命运。
该死……该死……
怀孕变得明显之后,社畜也能感觉到胎动,就像多了一颗心脏,每次在她心情起伏的时候都会乱动。
蜘蛛做好了留下这个“流星街的孩子”的准备,让她从地下室搬到楼上的房间,也不再干她了。
既哀叹孩子的命运,又哀叹自己的命运,社畜几乎每天以泪洗面。
玛奇这些天都陪着她,虽然同情她,但也没有帮她逃离的打算。
“你要不要去试试给养母帮忙?”玛奇为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流星街不拒绝任何东西,如果社畜选择留在流星街当“养母”,既可以照看自己的孩子,又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退一万步讲,有点事情可做,分散注意力,总比天天坐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好一些。
“……嗯。”
玛奇给社畜找了个懂通用语的养母,这样的养母不多,比懂通用语的养母更稀有的则是孕妇——谁会乐意在垃圾场里生孩子呢?
沦落到流星街的成年人大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养母没有过问社畜的情况,就大大方方接受了社畜来这里帮忙的事情。
懂事起就在垃圾堆里玩耍的孩子,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所以眼睛明亮。
当孩子们好奇自己到底从哪里来的,养母会说,你们是流星的孩子。
流星的孩子,听起来很美,像是从天而降的璀璨星辰。
“这个也是流星的孩子吗?”一个小孩指着社畜的肚子问。
“是的。”社畜用流星街语回答。
社畜已经学会了一些日常的简单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