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前,季言轻朝着对面的角落看了一眼,看见他收起自己的小饼干,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们就好像吃了蜜,笑得都甜到心里。
他们的眼睛早就已经哭红哭肿,本该白白净净的脸颊上更满是脏兮兮的泪痕,那样惨兮兮的两张小脸笑起来后莫名的让人眼眶发烫喉间发酸。
季言轻没有去看季安、季乐旁边的封亦莫,翻了个身,背对那边睡觉。
季安和季乐他可以去教他们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他有那个信心能够把季安和季乐教得很好,但季安和季乐是封亦莫的从属。
尸王和从属之间的关系,即使他了解得不多也大概能够猜到,从属大概无法反抗制造他们的尸王。
就算他教季安和季乐再多,也抵不过封亦莫一句话。
至于封亦莫。
季言轻觉得他大概是有点喜欢上封亦莫了,再次见到封亦莫那瞬间的心跳加速,他更加确定这点。
但对封亦莫来说,他最多也就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对他是普通朋友,对夏沈书他们,季言轻甚至怀疑封亦莫有没有记住夏沈书他们一群人的名字。
封亦莫就是那样一个人,对这全世界都不在意。
封亦莫是尸王,他心情好时一切都好,但他哪天心情不好了呢?
只要一直待在一起,他们终究会有意见相驳的那天,那时候封亦莫能忍得住不杀了他们吗?
季言轻不想去赌那个可能。
对面,和季安、季乐挤在一个柜子下坐着的封亦莫,死死盯着季言轻背后那包被留下的孤零零的小饼干。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打击到恍惚。
季言轻收走了季安和季乐的饼干,却唯独留下了他的。
季言轻讨厌他。
季言轻比不喜欢季安和季乐,更不喜欢他。
认识到这点,看着那包被孤零零抛下的饼干,封亦莫心口的位置莫名酸痛得厉害,他恍恍惚惚地靠在柜子边缘,两眼无神。
大概是吃了药的关系,季言轻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哪怕伤口不停传来疼痛,哪怕地板坚硬,哪怕入夜之后寒意袭来。
一觉睡到有人叫醒自己,季言轻又在地上躺了两秒,缓缓起身。
吃饱睡饱,再次醒来,他手上的伤口不再没那么痛。
王医生拿了止痛消炎药过来,季言轻快速咽下。
做完这些,季言轻看向被各种柜子挡住的玻璃店门外。
天色早已经暗下,漆黑的天幕下城市中到处都是飞舞着的鹅毛大雪,屋顶街道更是早已被铺上厚厚一层白色。
刺
骨的寒意从门缝中涌进屋内,让人每一口呼吸都凉到心里。
季言轻看向屋里其他人,早在叫醒他之前,白浩宣就已经让他们收拾好了东西。
季言轻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季言轻在屋里找了几件塑料袋包着的白衬衣放进包里以防后面需要纱布,还没来得及把背包拉上,一旁就有人主动拿走他的背包自己背上。
“谢谢。”季言轻没有要回。
“这斧头很重要吗?”一旁主动帮忙拿起斧头的古文墨问道,斧头很重,比他预料的还重。
季言轻看去,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问话,上一次是夏沈书他们。
见季言轻没有回答,古文墨解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一直带着它,我还以为很重要。”
这斧头早就已经不能用,还重的要死,季言轻却一直带着。
“不要了。”季言轻视线在那斧头的手柄上停留一瞬,“扔这吧。”
古文墨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