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商行愁嘛,”余蔚说,“士族看中并且瓜分完的盘子突然被割了一刀,掌柜们都坐不住了。”
骊王万事俱备,只要皇商乘浪而去,就算把子嗣
“吐出来。”
阿勒手上垫着帕子,怼到她下巴。
龙可羡摇头。
但鱼脍太新鲜。
阿勒盯着这条蓝鳍很久了,好不容易捕上船,正经事儿都撂给厉天了,千里迢迢用冰桶镇着带过来,一上船就跟她要人,现指了一个刀法利索的副将切片儿,不加炙烤的肉入口柔腻,带一种难以言说的温堵感。
喉咙口再度涌上一阵强烈的排斥感,冲得她再也含不住东西,“呕”一声,全吐在了阿勒手上。
阿勒手快,立马接一杯清茶:“漱口。”
龙可羡听话地含了茶水,嘴里的腻被清香代替,她锁起来的眉头舒展开,阿勒一瞬不动地盯着她看。
心情复杂。
讲不好,有点震惊,当头一棒打懵了似的。
阿勒忖度着现在局势乱,时机不大好,要带回南清城里养才行,这一想便完全遏制不住了——
是姑娘还是小子?
长得像谁多点儿?
龙可羡那肚皮薄薄的能不能装得下?
龙可羡得吃多少苦头?
然后心情骤然低沉下来。
完了,他不一定有能耐再带大一个小孩儿。
他所有的耐心、温和、细致,都只对龙可羡定靶投射,这些为数不多的正面情绪全数用来养大龙可羡了,没多余的。
就算这小孩儿是龙可羡生的也一样,那还淌着一半哥舒策的血呢,定然也是半个小坏东西,上房揭瓦下水摸鱼都算了,再呛他老子怎么办!丢了?那不成,龙可羡丢个旧钱袋都要找半天,丢个人不得把整片海都淘一遍。
眼前伸来只手,阿勒侧眼过去,龙可羡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眼睛直了。”
谁料阿勒当即擒住她的手:“还有哪里不舒坦?想吐吗?”
“一点想吐,”茶香把那股腻压了大半,龙可羡毫不在意,看向略小的鱼脍,“没有关系的,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