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很多个“许家”在镇北大地拔地而起,要是将军府自个也要做买卖呢,那这里的老百姓会有许多活干。
这不嘛,这家摆摊猪肉贩子虽然没和许家合作过,但是他却认识许家仨有,只是仨有不认识他。
看到打头的许有仓和穿着不孬的刘靖栋,眼里带着光,能不能刚出摊就收摊在此一举了,急忙张罗道:“这可是稀客,要买肉不?我给你们秤挑高高的。”
“叔,猪爪子咋卖的?”
许有粮从后面过来又补充一句:“后鞧又是啥价?”
粮子觉得村里婶子们说的对,家里虽然有囤肉,但是最好不动,以免客人去没啥吃的,那才是会影响口碑的事儿。留下不好印象,下次人家不来了,就是影响自家和全体村民们挣几十两的事儿。
所以宁可在外面一斤多花三五文买点儿。
许有粮打算给丈母娘和在家的小舅子买点儿肉吃。
小芹嫁他三年了,他做姑爷的从没给岳母拿啥像样年礼。
是,今年娘和田芯给了两套衣裳布让送给岳母。
可那是娘和侄女的心意。
他想用他们小两口的钱给岳母再买点儿。到时像有银说的那般,回门那天赶着牛车,非要特意从小芹大伯家门口路过给那家人看看。当年于家分家时,没少欺负他小舅子们这一支。
现在大力出息了是一码事,他这个唯一的姑爷子也要帮着出口气是另一码事。
许有粮一口气买了三十斤后鞧肉,大力没多想,以为是许老太吩咐的,正往摊前凑回答刘靖栋的问题。
刘靖栋问:“咱村还有谁家要买猪爪子来着?我冻懵了,忘啦。”
大力说:“四爷家四个,二老懒叔家四个,七爷家和是曹叔家是俩,美壮姐家要给蛾子大娘家送俩当年礼。还有里正叔家和万大爷家是要一扇排骨。王哥你家要多少来着?”
王玉生说:“开铺子买粮食不凑手那阵,我老丈人没少借我银钱,我要给他买猪头肉。唉?店家,你这些猪爪子都是烤过的啊?”
“褪毛嘛,好嘞,都给你们秤高高的。”猪肉贩子乐够呛。
十二个小子凑一起也面带买货的激动笑容说话,嘻嘻哈哈说刘靖栋是不是你馋要吃排骨,刘靖栋说:“你们最是了解我,我向来不是馋人,是俺爷奶今年在村里,俺奶爱吃。”
他娘还说,他爷自从县里回来,就一直惦记要请村里老兄弟们喝酒,索性趁着年节给请家里吃一顿。而作为里正家,往年又从来不请客,这把炖上一大锅排骨,让人出去说都是硬菜。
许有银已经去了旁边摊子,正阻拦同村小子让别买褪毛鸡:“你不晓得吗?咱村大娘们不稀罕白条鸡,那鸡鸭鹅毛都攒着呢。”
不过,谁也没有他嫂子攒的多,许家已经攒好几麻袋。
这帮小子又买了两筐大鹅,一筐装六只鹅,买十二个。顺嘴还打听打听野鸡野鸭咋卖的。
随着买完各种肉,集市上人越来越多。
集市上有叫卖卖木炭的,还有卖鞋垫子的。
“客官们买点儿吧,五文一副鞋垫,卖不完俺娘不让回家吃饭。”
你少来这套,我们买了你鞋垫子,俺娘也不让俺们进门。
“卖棉裤的,卖不打滑鞋,摔个大腚墩你来找我。”
净忽悠外地客商,在这里走路哪有不打滑的鞋,赶上下雪路面全是冰要爬着走。老牛也走一步倒退三步。
集市上还有卖木薯粉的,卖豆腐的,卖芥菜疙瘩的,地上堆着小山般的芥菜疙瘩,上面盖着破棉被。
再往前走,是石磨在卖花椒大料,现场研磨粉沫。
卖糖人的,豆包的,卖红纸的,帮写对联一副五文的,刘靖栋觉得自个能挣这个钱。
还有不少卖木耳榛子和小冻鱼的,终于让小子们逮住卖鸡蛋的了,“来四筐。”
竟然在等待装鸡蛋的功夫,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卖驴嘞!”
旁边还有他媳妇带着儿子喊:“还卖驴肉火烧。”
“老熟啊”,叔叔的意思,刘靖栋就纳闷了:“你家到底是弄回多少头驴,放村里寄卖的牛还没有卖完,你看,这不是让我们用着呢。而且除了活驴咋还有死驴,婶娘,您怎么也卖上火烧了,啥时候回家过年,俺爷在盼着,今儿村里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