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尤问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到医生说再拿1000cc的血袋,梦到医生不断的扒开他的眼皮,让他很烦躁。
梦到和傅明川分手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和傅明川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梦到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躲避这件事的发生。
梦里的痛苦太真实,掩盖不了尤帆出事时,他和傅明川已经是半分手状态的事实。
可尤帆出事,傅明川还是帮他解决了很多债务问题,还以分手的名义给了他许多现金和资产。
也梦到那天在花园里,候琮说傅明川这个人根本不会爱人,说他小时候被陈积玉带着看过许多医生,说他自小到大和家里人包括父母的关系都很冷淡,说他不热衷于交朋友,也很嫌弃不必要的社交。
候琮说傅明川这么多年活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任何事,机器坏了,花很短的时间修一修就能继续使用。
所以他完全无法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甚至恐惧排斥这种亲密距离。
他幼年期甚至还曾因为被迫与人建立亲密关系而有过短暂的暴力失控行为,直至陈积玉夫妇放弃强扭的亲子关系,傅明川的行为才得以改善。
长大后他这种冷心冷情的行为越发的明显,虽然他很好的学会了社会规则,严格控制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孝顺的儿子、和善的同学、开明的上司,但陈积玉从未对他放下心来。
成年后,只有在工作时傅明川才像个正常人。
但在人后,傅明川表现得越发的孤冷,拒绝所有没必要的交际,仅维持着小圈子里几个人的社交友谊,但回到家后完全从所谓“朋友”的氛围中抽离,从不谈起朋友,仿佛没这些人、这回事。
直到尤问的出现。
尤问是不一样的,一直是不一样的。
他像个小尾巴,不允许傅明川逃避,强行入侵傅明川的亲密距离,傅明川有一些时候会感到痛苦,但他每次也都是口头警告,拿尤问毫无办法。
傅明川就像一座不完美的雕塑,这几年尤问一直拿着斧锤和尖刀对他敲敲砸砸,直至尖刀向着心脏,将他巩固起来的城防一点点敲碎,让他学会了将自己粉碎重塑,也学会了去珍惜和爱护。
*
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尤问睁开眼将四处看了看,才有了一点回到人间的感觉。
傅明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小憩,尤问刚一发出动静他就醒了,站起身还未靠近,就听尤问说:“我没事。”
傅明川将靠枕垫到他身后,说:“我喊医生来。”
很快有三个医生领着两个护士走进来,对着尤问一通检查,然后和傅明川详细地沟通了一番,尤问在一旁听着,大概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好好养着就没事。
医生走后尤问主动安慰傅明川:“我觉得挺好的,你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