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往病房里张望,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林鹿的手指哪里动了:“……您别太焦虑,患者苏醒过来,我们第一时间会用电话联系您的。”
盛危:“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等医生走远了,盛危又站在玻璃窗前看了一会儿,才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他肩膀耸着,额头抵在手背上。
当他驱车赶到宁城的时候,滑雪度假中心里已经是一片混乱,据说西区新建的度假别墅着火了。
他匆忙奔过去一看,起火最严重的别墅整个已经淹没在火海里,正是盛晴带桐桐入住的那一栋,连带着旁边的别墅都烧了起来,消防员正在紧急扑火。
现场工作人员告诉他,现场伤者有两名,一大一小,听工作人员描述,应该是林鹿和桐桐,两个人都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
“虽然火情鉴定还没出来,但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经验老到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喏,别墅门口、包括楼梯都有刷过桐油的痕迹,火势一起来,没办法往外跑,那年轻人就抱着孩子从楼上跳下来了。”
“好在层高不是很高,附近的杂草还没清理,做了个缓冲,不然啊…悬得很嘞。”
盛危还记得,林鹿的母亲在他小时候也纵过火,所以后来林鹿连炉灶都不会去碰,烧烤的时候也坐得离火堆最远。
发现突然起火的时候,他该多害怕?
盛危很少有这样的情绪,他本想立即开车前往医院,坐上驾驶座的那一刻,他却愣住了,手抖得特别厉害。
钱特助见状就说:“盛总我来开吧。”
据说两人被送往了离这里最近的宁城一院,来到医院后,他们向前台打听之前的救护车拉来的两名患者,盛危将发抖的手背在身后,说不清楚心里是恐惧还是愤怒。
恐惧?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以前为了追求刺激,参加过不少车赛,生死攸关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但就在他站在急救病房的门前,面对着通红的警示灯,林鹿被咯噔咯噔的救护床推出来的时候,看着那张毫无血色,无知无觉的脸,他的心脏就像被捏爆了一样,各种情绪蜂拥而出,压抑的让他几乎无法辨认。
就算是现在,回想那样的场景,也让他呼吸发紧,几乎喘不上气来。
没过几分钟,钱特助和警察一起来了,这不是简单的起火,基本上已经能认定是蓄谋已久的纵火,所以需要警察刑事介入。
问了一些基础的问题,做过笔录之后,警员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最先拨打消防电话是你,隔着那么远,你是怎么知道那里出事了的?”
盛危撑着额头,没说话。
当时只是一个预感。
上辈子那些制造车祸的人毫无疑问是故意对他下手的,但这个人他至今都没找出来,只是在飞机停飞,他才怀疑有人故意拖延他的时间,他预感到不妙。
但这些话他没办法对警察说。
最终,他只是说:“因为没打通林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