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晃脑,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笑起来。“真不值得,我这巴掌挨得不值得,你守身也守得不值得!嗯,不值得不值得……”
我皱起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又不笑了:“他死了!”
我的脸色苍白起来。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死了!你与他生前既未定亲,也未下聘,为他守的什么寡?名不正,言不顺,你凭什么为他来打我?凭什么说他是你的丈夫?”
“我愿意!”我咬牙丢给他三个字。
“你愿意!”他轻笑一声,“可他不愿意!”
“什么?”
他却换了话题:“你知道我喜欢你吧?我喜欢你,所以才设法留你在朝,又设法让皇上削你的职,一路缠着你东行!”
我吓了一跳:“可那时我还……”
“还是男人?”他反问,“那天晚上我一手捂住你口鼻,另一只手放在哪里,你可还记得?”
那天晚上的情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胸口!“你早知道我是……”
“嫁给我!”他说。
“休想!”
“忘记明若竹,嫁给我!”
我撇过头,懒得与他争辩。
“难道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死人?”
“就因为他死了,你永远比不过他!”
我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立刻转青,舱里瞬间安静下来。
船外江水潺潺向前流着,偶尔夹杂着水鸟的鸣叫。芦苇渐渐少了,岸上开始有人声传来。
“如果我和他是公平竞争呢?”他突然问,但没要我回答又接着说,“休息吧,我们明早靠岸!”
他便出舱去了。我盖上薄被,了无睡意。
不能再不和季叫天联系了,他大概已急得满世界找人!偷换铁器的计划也不知道进行得怎样,有没有出意外?幕后指使人到底是谁,我该好好拟个名单才行!虽然在朝时间不长,那些官员的禀性为人我还是了解的!
还有,我该尽快回家,等靠了岸,和东了然分手独自上路吧!
至于报仇的事……
东了然已经中毒,活不久了,不必我插手,若竹也能瞑目的……
我自我安慰着,但心里无法平静。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就要发生,搅乱一切……
(七)
船刚靠岸,还没停稳,我便抓起行李一下子跳到岸上。因为脚下不稳,我一上岸便摔了一跤,但立刻又爬起来继续快步走着。
“想逃避?”东了然拉着我的手一把扯过去,目光犀利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