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落白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得转动伞柄挡下一击,匆忙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好在钟离洛并未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刀,显然是因为莫名出现的油纸伞感到意外。
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第一次来雅阁奉父亲之命大闹时,对方也是用这把油纸伞,轻松当下了二楼落下的东西,毫发无伤。
而这无法随身隐藏的伞,两次都是突然出现化解危机。
这太不寻常,她从未见过哪位能工巧匠能做出收缩折叠却又能瞬间展开的伞。
但事已至此,她并未过多停留,再次提刀冲了过来。
有了准备,元落白应对的不像方才那般匆忙。
但几个回合之后,她便看出,对方招招皆是死手,自己若是只防不攻毫无胜算。
稍有不慎,就很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从而白白丢了性命。
元落白定了定神,忽然福至心灵心生一计,摸出之前在孤月崖顺手拿的月牙镖朝对方扔了过去。
这还是很久以前有次闲聊陆伶霄顺手给她的,当时对方说让她多带些在身上有备无患,可她觉得自己用不上这些,便只收了一枚留作纪念。
而此时此刻,摸着那枚薄薄的飞镖,元落白很是后悔。
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她只有一次机会,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
元落白心里有些忐忑,其实她很不擅长也从来没用过飞镖,这头一回扔果不其然歪了不少,钟离洛微微侧头便躲了过去,接着立刻朝自己袭来。
元落白一面躲闪,一面用余光瞟向月牙镖,只见那飞镖飞到远处,竟不知怎的打了个圈又自己飞了回来。
眼见有戏,元落白一面防备着调转方向,一面开始还击。
虽说一把油纸伞无论如何也伤不了人,但刺也刺不破劈也劈不开,而且伞面足有两尺宽,往面前一挡就什么也做不了。
钟离洛看着面前的伞,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月牙镖从后方再次飞过来,和钟离洛擦身而过,虽然没被伤到,但却直直割断了鬼面的一侧挂绳。
感受到脸上鬼面一松即将掉落,钟离洛连忙用手死死护住,暂且停了进攻,与元落白拉开了距离。
眼见对方一时不会再发动攻击,元落白再次开口:“为什么杀我,你是何用意?”
“不为何。”
钟离洛一手扶着鬼面,一边慢慢向后退去,冷声道:“只是,于她于我,你都活不得。”
“谁?”
“你何必明知故问。”
钟离洛留下这句话,转身没入了黑暗的树林中。
这句话说得太过蹊跷,元落白来不及多想,跟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只可惜天色到底太黑,钟离洛速度极快,又身着黑衣,不一会便找不到她的身影。
元落白走着走着,来到一条河边。
这条河面较宽,估计是因为难以淌过去才被人搭了桥。
河水流动极为缓慢,桥上边有一处仿佛被投入了什么东西,在原本平静的河面上荡开圈圈涟漪。
出于好奇,元落白走上桥站定,从上往下俯视着涟漪最中心处。
河面上映出自己的倒影,随着水波荡漾变得十分扭曲。
不多时,随着水面逐渐平静很快又变回原状。
看着自己完整的倒影,元落白还未来得及细想其他,水中又出现些许异动。
一张面目可怖的鬼面面具忽然从水底浮起,正正好好盖在倒影中自己的脸上。
元落白顿觉心惊,背后传来丝丝凉意。
猛然回头望去,一把刀顿时出现在眼前,刀尖离她的眉心不过一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