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星辰在爆发式的坠落,光华璀璨,砸下来迸出星烬,他俊美的线条被描摹得纤毫毕现,似昨日才拥抱,亲吻,缱绻分别。
他口中喊的是什么,他又在等待着谁,手中紧握着的又是什么。
“桃桃。”
白桃瞳孔一震。
万物无声,偏又震耳欲聋。她微微张开唇,瞧见里头逐渐流逝生命温度的男人,他的眉间还微蹙着,是经夏不消的苍山雪。
他走到这里,临到闭眼的这一刻都该有多痛苦多寂寞啊。
白桃眸光湿润,指尖掐进自己肉里,四周的景物都在扭曲涣散,真假的界限变得涣散模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周遭有几个宫蛾乘风上来,对她的难过视而不见,只恭敬对她道:“神女,这是帝君的圣宝,置此慰藉神仙思凡,他渡劫归来,此物自是要拿下奉还。”
白桃还怔忡瞧着镜子里嬴政的尸身。
“我就瞧他一眼,就再一眼。”
宫蛾们对视一眼,五光十色的法术迅疾朝着她出手,不仅是试探虚实,更是对于她这个野路子神女尊卑位置的摆放。
危机袭来。
白桃微垂的杏眼冷淡而又妩媚。
术法的寒意临逼眉间,她依然抬手描画着心上人的五官。
宫蛾们不入眼的招式,还没碰到她身上,顷刻间碎裂反噬,看台的神仙们大惊失色,那些宫蛾们齐齐摔落在云雾中,摔出千姿百态。
不重,显出游刃有余的力道。
“帝君回驾,岂容得你放肆!”
“大胆,还不束手就擒!”
“小小野神,就敢拦路!”
原来阿兄说的没有错,弱肉强食,从来如此。
白桃站在原地,头顶上一片高高闪灼,那些高傲抖擞不可一世的诸多神明之声威严逼人。
她听在耳里,眸底还带着不沾世俗的懵懂。
阿兄说,你可以掌控自己的命数。
指尖勾勒,便是阵法。
从地上破云而出,围绕着祭台放肆生长,勾连着,缠绕着,将这一寸画地为界,花苞朵朵迸出,梅香的味道泅染在空气中。
云烟氤氲。
明晃晃,圆丢丢,光灼灼的天宫异宝杀将过来,摇天撼地的震**轻飘飘的被阵法卸下,轰然爆开的是瓢泼梅花雨。
一瓣梅花落在宝镜上。
神仙们哗然。
白桃抬手,轻拭在镜中男人眉尖。
众神仙继续浑身解数,她岿然不动,到后来,真觉她是异世而出的妖魔,恐怖得毛骨悚然。
直到,那处玄光大放,白鸟齐舞,雄赳赳的八方神仙收敛骇然,立马落下恭迎。
白桃将自己紧裹入茧房。
接天梅树藤上垂着哀艳枯寂的花苞,唯恐噩梦过度惊恐着梦境。
镜子消失,似有所觉。
她慢慢从黑暗中朝着那摇曳路径走去,来人的轮廓逐渐放大,“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