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亲子鉴定的化验单。
他翻到第二页,看见那个结果,整个人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看着那“疑似父子”四个字,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慢慢出现了重影,双手慢慢颤抖,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像是在问程牧,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谁的鉴定书?”
程牧抿了抿,说:
“今天和时麦去接祝鸢的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掉了头发落在我的后座,我就……拿去鉴定了。”
陪着时麦去火葬场的时候,看见池景行,他也顺便薅了两根池景行的头发。
池景行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牢牢地抓紧这两张化验单,五年前的桩桩件件都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那场关乎祝鸢性命的手术。
他亲手签下的那张人工流产同意书。
不告而别的祝鸢。
五年来飞向英国的每一趟航班。
以至于后来他看见祝鸢回国,看见她带着的一双儿女。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们会是他的孩子。
一滴泪落在了化验单上,染散了字迹。
程牧看着他,半天才一巴掌轻轻拍上去。
“喂,大男人,出息点,哭什么?”程牧说,“现在祝鸢回来了,正是你好好弥补的机会。这是上天重新给你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再错过了。”
池景行临走之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问:“你为什么会想起做亲子鉴定这回事?”
程牧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瞎,祝鸢那个女儿和你小时候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池景行忽然想起刚才的陈淑云。
陈淑云抱着鹤兮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回想起了他的小时候?
所以她才会那样出神。
所以她才会骂自己是个白痴?
池景行没有再和程牧说一句话,杵着拐杖就开始往外赶。
池景行啊池景行。
全天下的傻子加起来也没有你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