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祝鸢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也没有心思和精神去处理别的事情。
她看似平静地坐在长椅上,祝青华临死前的温度似乎留在了她的心里,那张苍老却慈爱的脸,一句句发自肺腑的叮嘱。
都是父亲对自己最后的嘱咐。
几乎是霍与川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后续事项,打电话联系火葬场,联系医院准备了各项死亡报告和证明。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只剩下一张冰冷的死亡证明,祝鸢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掏空了。
霍与川蹲在她身前,慢慢地和她说:
“祝鸢,听我说,你现在要振作起来,至少,你要考虑兰姨的感受。”
祝鸢眼眸微动,看向一旁明明已经伤心欲绝,还是强撑起精神宽慰她的母亲。
霍与川说:“你需要给你的领导打个电话请假,看看要不要叫朋友去家里,帮忙照顾乐兮和鹤兮,一会儿他们醒来看不见人,会很害怕的。”
“祝老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你这样颓废的样子。”
是啊,一直以来,只要祝鸢过得好,祝青华就算是背井离乡,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祝鸢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给邓伟斌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只是在说到“我要请几天丧假,我爸爸去世了”的时候,她依然控制不住地哽咽了。
眼泪滑进唇里,苦涩得要命。
邓伟斌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就给祝鸢批了假。
只是刚挂断电话,他眼珠子一转,很快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诶,池总啊,好久不见啊,我是小邓。”邓伟斌笑着说,“池总现在方便吗?有个事儿跟您说一下。”
池景行淡淡开口:“您说。”
邓伟斌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手底下的员工打电话来跟我请了个病假……要是池总关心的话,可以去问一问。”
池景行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
“祝鸢?丧假?”
邓伟斌连忙说:“对,听祝鸢的语气啊,好像难过得很……池总你……”
不等邓伟斌说话,池景行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的忙音,邓伟斌也没生气。
他兀自想着,这次也算是给了池景行一个人情了。
那么下次项目投标的时候,池景行就算看在今天的事情上,也能卖他一个面子了吧?
……
池景行赶到医院的时候,祝鸢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护士说:“家属已经送去火葬场了,您可以联系一下家属,问问在哪里。”
池景行站在原地,心里忍不住地担心。
他想给程牧打个电话,时麦应该知道祝鸢在哪里。
可这个时候,陈明恩的电话却进来了。
陈明恩是知道池景行来医院干什么的,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果不其然,陈明恩有些气喘吁吁地说:
“池少,不好了,苏梨好像从拘留所逃走了。”
“她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突然就冲了出去,一下就没了人影。”
“现在警方正在通缉她,我是担心她逃出来以后想要报复你——或者是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