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
霍与川一边接过林兰和祝青华手中的行李,一边往前面走。
“你还是欠着吧,”霍与川没什么意味地笑了笑,“我觉得做你债主的滋味,还不错。”
祝鸢也笑了笑,沉默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说:
“与川,我欠你的,是用钱还不清的,甚至,这辈子都还不清。”看書菈
如果不是霍与川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救下她的孩子,她只怕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霍与川眼眸微闪,却还是很温和地宽慰着她。
“还不清就别还了,”霍与川说,“一切都重新开始,祝鸢,答应我,过去的事情都不要想了,没有什么比现在和此时更加重要。”
祝鸢看着他,点了点头。
等待了接近一个小时,祝鸢坐上了飞机。
头等舱很宽敞,祝鸢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这是她看向海市的最后一眼。
她很快收回了视线,找空姐要了晕机药和小毯子,打算补个觉。
迷迷糊糊中,祝鸢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慢慢摇晃了起来,飞机好像是遇到了气流,颠簸得有些明显,祝鸢慢慢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好像随着这股不舒服的感觉渐渐陷入一个模糊的梦境。
那个梦境似乎出现在医院。
她记得自己很害怕,却又想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每天做心理治疗之前,她都习惯跑到医院的天台上去吹会儿风,缓解自己的紧张。
广阔的天台似乎能纾解那个狭窄阴暗的房间带给她的阴影。
慢慢地,她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天台上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人。
是一个男孩,看上去比她大几岁,他背对着她,身形瘦弱又落寞。
祝鸢向着那个男孩走去,却看见他忽然转过头来。
——是池景行的脸。
祝鸢惊呼一声,睁开眼睛。
坐在她旁边的林兰见状,起身走到她的舱位上来,头等舱的座位很宽,足以坐得下她们两个人。
“怎么了鸢鸢,是不是做噩梦了?”
祝鸢不答反问:“妈,你还记得你们当初来那个心理医院接我的时候,我有没有……一个朋友?”
林兰倒是仔细回想了一下。
她现在的记忆衰退了很多,所幸祝鸢的事情,她还算记得很清楚。
想了半天她终于想起来:“对,我记得当时你和一个比你大一些的男孩子玩得挺好的,他也在那里做治疗,那天你去做催眠之前,还和他约定了要教他……教他刻什么东西……”
祝鸢有些心急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林兰说,“后来你就去做催眠了,催眠结束你一直在睡觉,医生说等你醒过来,就差不多了,我和你爸爸就赶紧把你带回家了……后来你醒了,确实好了不少,但是记不太清医院发生的事情了,我和你爸爸也不愿意你去回忆,也就没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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