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离别前的嘱咐
转眼间,到了2010年,这年高考,和煦跟瑞雪不谋而合,同时报考了北京美术学院雕塑专业,并且金榜题名,他们不但考上同一所大学,并且三度做了同班同学。
这回,不管是杨冰,还是威海,他们谁都没有能力给孩子们转学了。更不可能倔强到不去读,北京美术学院,那是威海的梦想,健平没能帮他实现,他的小瑞雪帮他实现了,尽管听说了,和煦也考了进去,而且他们分到了同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遗憾了。
北京美术学院,那是杨冰和江溪莹的大学,下一代步着他们走过的路,来到他们的母校,也是一种荣耀,他们也听说小小的瑞雪居然也考了进去,这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他们多么希望这一年,全省值此和煦一人,而这一年,全省两个人考入北京美术学院,瑞雪跟和煦。
威海一家人坐着火车来到北京,对于北京,威海并不陌生,只是每次出国参赛,都是来去匆匆,他从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借着送女儿之机,他们全家过来溜达溜达。
北京美术学院开学较早,此时的健平和迟灿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
2000年之后,大学毕业生已经不再分配工作,健平考到冰城《青春文学》杂志社做美术编辑,迟灿则考入太阳鸟公园做文秘工作,她成了杨冰的秘书。
当时考这份工作的时候,她都没有告诉家里,当她宣布去太阳鸟公园上班的时候,威海不高兴了。
“迟灿,你诚心跟我过不去!你明知道我讨厌杨冰,你还去给他当秘书,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爹,你想气死我吗?”威海叉着腰,发脾气,对于迟灿不打一声招呼就成了杨冰的手下这件事,他忍不了,必须掰扯一下,最好打消了迟灿去太阳鸟公园上班的念头。
“爸,如果您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辙。但是,瑞雪是您亲生的,她没做杨冰的秘书,却要做要杨冰的儿媳妇,难道,瑞雪也是想诚心气死您吗?”长大后的迟灿说起话来,不似青春期时那般激动了,她是很平静的状态下跟威海说了这话。
顿时,威海被迟灿怼得无话可说。
“简直养了一群孽障。”威海气道。
秦月急忙劝道,“迟灿,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工作吗,你考哪里不好,非要去太阳鸟公园吗?这一点都不怪你爸生气,我也生气。你妹妹的事情,已经很让我们头疼,你比她大好多,总要懂点事儿吧。别忘记是谁供你读书,供你吃喝,你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妈,你以为找工作那么容易吗,我已经考了很多地方,竞争太大了。有的私企工作环境不好,有污染,有的国企,劳动量很大的,学校就更难考了,好几十人报名,只收那么一两个人。太阳鸟公园这份工作是体制内有编制的单位,而且秘书工作挺清闲,事情不多。适合我,我喜欢这份工作,杨叔叔都知道咱们的关系,面试的时候,人家都没说不录用我,为什么到你们这里这事儿那事儿,啥都是事儿了。你们总是想着从前那些陈年的谷子,八年的糠,用过去你们的恩怨来审视我们现在的交往,这很不公正。包括瑞雪跟和煦的事情,他们两情相悦,你们却棒打鸳鸯——”
“够了!你住嘴,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就是现在有了份工作,不拿你的爹当爹了,不愿意在这个家呆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才吃几年咸盐,你懂个屁!少来教育老子!简直白眼狼一个!”威海急眼了,第一次大声朝迟灿好吼道。
一时间冲动,威海的话有点过分,说完他也有点后悔,他可以任意骂瑞雪,但迟灿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这些年,他对迟灿的管教从来都是收敛的方式,说话也是滤大脑的,但这次,虽然话很难听,但很痛快。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痛快。
迟灿,她也不是那个青春期闹腾人的迟灿了,威海不冷静,她是冷静的。
“爸,不管您咋骂我,我不会滚出去的。因为我明白,您这是气话,我从小在这个家长大,感谢爸一直对我包容——”说到此处,她有点激动,声音发颤,“您每次骂瑞雪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您为啥不那么骂我,因为您没拿我当您亲生的孩子,您有所顾忌,怕我生气,其实您完全不用顾忌,现在我长大了,随便您骂吧,工作肯定不会换了,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会好好珍惜,另外杨叔叔也不会在太阳鸟公园工作一辈子,我在单位听到风声,杨叔叔可能面临提职调转工作,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若好好工作,说不定哪天也调走了,太阳鸟公园,只是我最初工作的一个跳板,即便您心里堵得慌,为了女儿有份安稳的工作,希望您释怀。”说完,迟灿哭了,这是她真诚的哭。
24岁的她,懂得了这些年继父威海的不容易。
威海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拍了拍迟灿的肩头,“好孩子,谢谢你理解爸爸。爸爸是爱你的,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也能接受你的工作了。好好干吧,爸爸也是担心杨冰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担心他为难你,你都说了这些话,证明你是一个有分辨力的孩子,能够分辨好坏人,好坏事儿。爸爸放心了。”
就这样,一场小风波过去了。自从迟灿上班以后,发了工资,她给全家人买了衣服,把姚立冬哄得很开心,从前她讨厌妹妹,现在觉得憨厚的妹妹可怜,因为两家恩怨,瑞雪跟和煦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往,偷偷的恋爱,她是知道的,而且支持他们。她给妹妹也买了漂亮的衣服和包包,第一个月工资,迟灿花得只剩个来回上班的路费。
威海一高兴,跟秦月商量给迟灿买了辆代步的汽车,虽然几万块钱,那也解决了迟灿没有车的问题。一家人变得其乐融融。
健平上班后,他的工资干脆交给了秦月,秦月不要,健平不答应,秦月便单独立了个存折,帮他存着。
所以,当瑞雪考上北京后,全家总动员,来到北京送瑞雪上学。
杨冰跟江溪莹闹离婚闹了整整两年,直到孟圆圆调到了南方工作,他们才和好。
为了缓和两个人的关系,杨立春决定全家去北京送和煦上学,正好让杨冰和江溪莹回忆一下他们在美术学院读书的日子。
威海一家人,呼呼啦啦,刚进校园,迎面走过来杨冰一家人,他们在北京美术学院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