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的路明非和炭治郎人都傻掉了,路明非表情惊骇欲绝,心里疯狂的默念“别出来别出来别出来”,他只能祈祷祢豆子能忍住内心那份属于鬼的贪欲,只有这样,祢豆子才能活下来。
但他已经很绝望了,路明非早就见识过其他鬼是如何吃人的,不会在乎对方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亲人,当成为鬼的那一刻,嗜血就成为了生理的本能。
“来啊!该死的鬼,这是血!快出来吃饭了!”实弥依旧疯狂状,他的表情让路明非都产生了这个人究竟是鬼还是人类的念头。
但好在箱子毫无动静,祢豆子抵住了吃人的欲望,但就在路明非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实弥旁边的男人开口了。
“现在是大太阳,鬼怎么可能出来呢?”说话的人是蛇柱,眼神始终带着阴狠的味道,他的嘴被厚厚的绷带挡住,肩膀上的白色在他说话的时候吐信回应,似乎刚刚发出声音的是蛇。
“说的对啊。”实弥拿起木箱,“抱歉了主公大人,可能要冒犯您。”
他说完就一个大跳跃入堂内,将木箱丢在阴影处,眼神散发着浓郁的杀意,但路明非却在这个时候感受到实弥身上的情绪,不止是针对鬼的杀戮欲望,似乎好像还想求证什么。
祢豆子还是出来了,她推开箱子,表情挣扎,死死盯着实弥手臂上的伤口,口水止不住的流。
“祢豆子!”炭治郎惊呼,“不要啊!!!啊!”长相帅气的高大男人给了炭治郎一个板栗,打断了炭治郎的呼喊。
“安静。”这个男人说,“实弥的血液是稀血,对鬼具有强烈的吸引,如果祢豆子在这种距离下还能忍住嗜血的欲望,那就说明她真的可以忍住不吃人。”
炭治郎瞪大双眼,他现在才明白实弥这么做的原因。
“忍住啊!忍住啊!”路明非心里低吼,“我们可是一路走过来了,不要忘记鬼对我们做了什么,千万不能变成那样的东西啊……一旦吃人,就完了啊……祢豆子,一定,一定要忍住!”
似乎听到路明非的心声,祢豆子的瞳孔微微颤抖,移向阳光下的路明非,然后又看向地面被人控制着的炭治郎,她的眼眶突然流下眼泪。
是啊,一旦吃了人,什么都回不去了,你背叛了死去的亲友,背叛了那些爱护你的人,甚至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和底线。
因为你吃了人。
你不在是你自己,就算你心里认为自己是人,你也摆脱不了鬼的身份,摆脱不了吃人的鬼的标签,即使能站在阳光下,你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阴影。
路明非猛然睁开眼,眼眶里是布满裂纹的瞳孔,他的脸庞爬满了灰色的纹路,像鳞片,又像铭文,这些纹路从手掌为起点一路蔓延到整个身躯,头发也从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白色。
鬼吃人会变强,鬼王则会变的更强,吞噬是这具躯体的本能,也是这具躯体天生具备的变强欲望,混血种的基因只会让这个基础变的更加强大……因为龙类本身就是吞噬其它生命的存在。
“哈。”路明非吐出一口白烟,那双没有表情的瞳孔迅速定位了某个方向,他打开灵感,原本成圆散开的领域此刻变成了一根直线,死死的锁定住远方的人。
他被全方面的强化了,也恢复了之前重生和被抽干血导致的虚弱,但这种强化复出的代价太大。他想起楚子航给他介绍关于“暴血”这项技术的副作用,暴血是混血种主动激活血统隐形欲望,使血统等级突破界限的能力。
那是一座没有上升余地的滑梯,打开那扇门,就相当于乘坐着滑梯无限向下,直到坠入深渊底部。
他也是,鬼王、吃人,他跳入了这条没有后路的深海,往后迎接他的,也会是不见天日的黑暗。
从现在开始,他再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恪守底线了,因为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最邪恶的鬼。
“赫尔佐格。”冷如寒霜的低吟。
横滨街。
“就在这里吗?”源稚生腰间别着两把刀,蜘蛛切与童子切。
他眼神锐利,如鹰视原野,在他面前的这个街道……准确来说是这个小镇已经变成了废墟,半个月前的那场大雨在这里留下了湖泽,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已经瘫痪了,建筑倒塌,遍地都是居民楼曾经留下的痕迹,家用物品、生活用品在残垣断壁之间点缀色彩。
远方的群山和遥远的东京塔昭示着这座城市曾经的繁华,这里没有人烟,或者说在源稚生进入这里前没有人烟。
无人报道、没有新闻、没人出去、没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