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的内心一惊,本能的使出反擒拿的手段,在黑暗狭窄的空间中瞬间控制了拉她的人。
“疼疼疼!”熟悉的声音。
“乌鸦!”樱低声惊呼,“你怎么在这里。”
黑暗中看不到乌鸦的脸,但可以听得出乌鸦此刻很虚弱,有气无力的喘息声说明他从楼上下来就耗尽了不少体力。
“我看到你被它们追……”乌鸦停顿了一下,“情况怎么样了,支援还没来吗?”
“没有,可能来不了。”樱回想到那滔天的海流以及蜂拥的死侍,顿时对本部的支援死了心。
“对了,夜叉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乌鸦下意识的问。
黑暗中没人回复他,只有长久的宁静,乌鸦只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是自己和樱的。他渐渐明白了这个答案,樱没有回答,其实就相当于回答。
“是吗?”乌鸦低声自语。
“我们不能藏在这里,它们如果找不到我,就会四散而开,对那些普通人来说就是灾难。”樱淡淡的说。
“可是出去会死。”乌鸦内心莫名的一紧,他想抓住女孩的手,但女孩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我们的责任。”樱说。
“4楼是隔火层,所以只要在三楼点燃大火,就能阻止死侍的前进。”乌鸦表情坚毅,他认真地说,“你去三楼点火,然后上四楼,我区引开它们。”
樱出门的动作停住了。
“你去点火,我去引。”樱说。
“这怎么可能呢?你是女孩子啊。”乌鸦气息虚弱,但作坚强,“而且我的体力不允许我去放火,我可能随时都会突然晕倒,如果火点不起来,就等于失败了。”
“但你晕倒了,会被死,火点起来了,你上不来,也会死。”樱说。
“对啊,反正都要死一个人,与其让可能点不起火的我去,樱你更适合。”乌鸦拉回了樱的手。
在黑暗中,他看不到这个女孩的模样或表情,可能女孩也在纠结,在难过?
但没关系了,他乌鸦是谁,是男子汉,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心中只有少主一个人,而自己永远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前进。其实乌鸦也想大声说凭什么我就不能一亲芳泽?少主很优秀,但我乌鸦也不差啊。
但很可惜樱更优秀,少主比樱还优秀,优秀的乌鸦在他们两个面前就不优秀了,樱和少主才是天生一对,或许自己活着只会脏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现在樱会因为他要去死而难过,他已经很知足。
“樱,见到少主,一定要记得表白。”乌鸦突然抱住了樱,这只是朋友间的拥抱,但乌鸦在内心默默的将其当成了某个约定,幻想成上辈子的誓约,当然这一生可能行不通,他便将带着约定去赴死。
几秒后乌鸦松开手,他拉开门,回头说,“樱,再见。”
他说完冲出了大门,朝附楼的衔接长廊狂奔,恰好准备上楼的死侍看到了如狼狗奔跑的身影,纷纷追逐而上。
樱透过门缝静静的看着外面,片刻后,她抓住了机会,几个跳步冲向了上楼的阶梯,直奔三楼而去,束起的马尾随风散开,成花似雨,随着身影一起消失在阶梯转角。
乌鸦的胸口夸张的起伏,他和死侍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自己清楚逃不了太久……其实樱能不能放出那把火都不重要了,他只是想让女孩活下去,永远都要保持漂亮。一如初次相见,那个女孩靠着黑色的suv默然不语,背景是京东最后的雨季,当时的他以为女孩在等候着夏天。
他想起了清风徐徐的夜晚,狂风炮火下的狂飙,还有与少女在灯火璀璨的夜市下纵横黑道的日子……还有夜叉,那个永远在身边,最可靠的好兄弟。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有爱情和希望,也有勇气和牺牲。
乌鸦在奔跑中看到了某个病人遗留下来的CD唱带,不知道谁的专辑,封面早已被刮烂,这让他突然感觉很累,他的步频越来越慢,感觉双腿沉重的像灌了铅,脑海里的幻觉也在重复闪现。
他漫步捡起递上的唱带,打开病房的门进去,病人都被转移到了上层区域,给他留出偌大的空间,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还有点血腥味,可能上任病人的病情比较严重吧,乌鸦瞄到了垃圾篓里染血的纸团。
但他翻来翻去都没找到播放设备,无奈的抓着唱片躺靠在病**。
“真混账啊,这到底是哪个歌手的专辑啊。”乌鸦呢喃地说,“唱片都丢了,你拿走播放器干嘛……”
凄厉的吼声越来越近,这群狰狞的生物终于来到了病房门口,一巴掌拍碎了房门。
乌鸦浑身一震,但也同时发现了枕头底下的播放器,他脸上露出了狂喜的大笑,快速将唱带放入,按下播放键。
“Igiveyoumyheart,Holdo……”
“Yoursenoritaa。k。a。yourbestfrieitbeknown……”
乌鸦一下就听出来了是宇多田光的声音,但他没听过这首歌,只有前奏很耳熟,像是坂本龙一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他英文水平只让他听懂了某段的内容,说的是“我是你的女人也是最好的朋友”,这让他相当满足,至少世界的最后一刻是没有遗憾的。
怪物们蜂拥而入,扑向病床的乌鸦,乌鸦恍若未闻,听着宇多田光的歌轻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