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凉国公那种孤军而行的战法可谓截然相反。
所以那桩追至捕鱼海,绞杀百蛮皇族的泼天大功。
才会落到杨洪的手上!
“也因此,最后封国公得殊荣的从龙之臣,并非本侯……”
郭铉短暂闭目想了一瞬,眸光复又归于沉凝。
其心念意志,好似千山屹立不可撼动。
“本侯这一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行一次险,绝然不走回头路!”
白发乱舞的定扬侯神色冷冽,周身泛起赤金之色,如同片片龙鳞覆盖寸寸血肉。
诸般真意凝聚的道则发出崩响,散发太古洪荒也似的狂莽气息。
一枚龙眼大小,灼灼放光的圆坨坨,好似含在郭铉的喉咙处,连接四肢百骸,浇灌五脏六腑。
“原来,你还没有完全炼化真龙宝穴的神髓大药……只是借它恢复伤体!”
纪渊心思何其敏捷,立刻反应过来。
郭铉之所以与他约在大凌河相见,正是为了借自己鼎盛至极的浓烈气数,淬炼霸王卸甲孕育而出的神髓大药!
以尽全功!
“我占得靖、昙二州,让你失了地运,又挟东宫旨意,足以辖制关宁铁卫。
再拖下去,于你不利,所以破釜沉舟,服下神髓大药,强行鲸吞辽东龙脉……的确是行险!
一旦失败,不仅遭受真龙宝穴反噬,还有白山黑水的镇压!
说是永世不得超生,比做鬼更凄惨也不为过!”
即便纪渊猜到这种可能,等到印证的时候,仍然不免觉得意外。
定扬侯此举,相当于通过霸王卸甲,粗暴手段抽取辽东地气龙脉加诸于身。
成则裂土封王,败则万劫不复。
“本侯扎根白山黑水六十年,却还是让你这晚生后辈夺去两州地运。
只能说董敬瑭、裴东升这些人太无能,皆为酒囊饭袋,无法给本侯分忧,还要拖后腿。”
郭铉脚下的浪头不断拔升,直冲数十丈高。
他周身金鳞开合,与呼吸吐纳趋于一体,宛若披戴一件形似大龙的铠甲。
本就霸烈的武道意志,好像浩大到遍及辽东每一寸土地。
恰似神灵巡视凡尘,无不受其号令,无不对其臣服。
“纪九郎,你输在太自负,若不来大凌河。
仅凭快要跌堕五重天的伤体,本侯未必炼化得了神髓大药。”
此时的郭铉,仿佛龙首人身的太古神灵,气势强横到天地都在颤抖。
俨然已经要跻身当世绝巅的行列!
他充满自信,意气风发。
心与神交汇,武与道齐鸣!
这一瞬仿佛回到六十年前,铁马金戈征战四方的壮年之时。
哪怕坐关圣女峰的聂吞吾此刻前来。
恐怕也无法挡得住吞得神髓药,披戴霸王甲的自个儿!
辽东一地,究竟何人为王?
已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