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没眼力见儿的士子为了讨好那花孔雀,竟然还敢为这段根本就不存在的友谊写诗赞颂,那诗方才在院外闻铮都拿给他看了,呸!肉麻至极!
舒朗见十三皇子气的团团转,怀疑他心里正憋什么坏呢,先发制人道:
“要不是你偏要送我画眉,还偏要我把画眉当亲儿子伺候,随身携带,能发生那天那事儿吗?说到底,这一切都怪你,你怎么不反省己身呢?”
十三皇子被噎的无话可说,捏着拳头硬邦邦道:
“那你保证,你再也不见那花孔雀第二面!”
舒朗完全没意识到十三皇子眼下的愤怒,全部来自于唯一的好朋友被人抢走的不甘心。此时只要他和十三皇子站在同一阵营,说几句二王子的坏话,便能叫他们这段坚固的友谊更加牢不可破。
可舒朗没有,他只觉得十三皇子今日格外胡搅蛮缠,心里琢磨着估计是近日太子给布置的功课太多了,让十三心浮气躁。回头有机会见着太子殿下,得跟殿下提一句,免得长此以往叫十三移了性情。毕竟是好朋友,还是得注意他的身心健康。
他不说话,十三全当他默认了,略带不满的去写功课。
然后,在傍晚的东宫,见着一身锦衣华服的舒朗时,十三整个人都悲愤了。他站在太子身后,咬牙切齿对舒朗做口型“敢骗本殿下,你死定了”!
舒朗规规矩矩跟在大哥身后,朝太子行完礼,无视了十三狰狞的面目,和太子叙话。
太子道:“孤听十三说,你近段时日很是上进,夫子们对你赞扬不已,这很好。”
说着拍拍十三肩膀,眼里有看透一切的了然,温声道:
“十三打从午后回宫便闷闷不乐,想来是你们闹了别扭。知己相交,贵在真诚,有什么不妨当面说开,勿要叫误会一再加深。”
舒朗想说他和十三皇子之间根本就没误会啊,十三不开心都是您老人家给布置的功课太多所致,只要您稍微松松手,十三能高兴的上天。
正欲开口为十三委婉的求求情,便被十三半拖半拽,双脚离地,提溜着去了偏殿。
“太子哥哥说的是,我这就和二郎好好说清楚!”
远远地舒朗还能听见太子爽朗的笑声:
“舒堂,你瞧这些年轻孩子,跟咱们小时候一模一样!”
舒朗:“……”
舒朗只能用宽大的袖子蒙住脸,不叫人知晓如此丢脸的是谁。
十三皇子进了偏殿,将殿门一闭,不可置信的问舒朗:
“你都跟我保证过了,怎么还上赶着跟你兄长进宫?还说你不想见那个花孔雀?我看你也被花孔雀那张脸给迷惑了!”
舒朗眼见着他一身华服被扯的乱七八糟,没忍住直接翻个白眼儿:
“陛下叫人传话,特意嘱咐我参加宫宴,你有意见跟陛下说去,搁我这儿胡搅蛮缠算怎么回事?”
舒朗是真不想参与这种政治意义极为浓重的宫宴,繁琐又累人。可陛下开口了,他也没拒绝的理由。弯腰整理了几下,越整越乱,烦躁的踹了十三皇子小腿一脚:
“还不放宫人进来帮忙!”
十三皇子发现怪错对象了,心虚的移开视线,很快又硬气起来,梗着脖子道:
“那花孔雀别的本事没有,招蜂引蝶是一把好手,待会儿晚宴你就跟着本殿下,不许和他单独见面!”
“行行行。”
这啰嗦劲儿,舒朗都快要怀疑十三对二王子别有用心,才可劲儿隔开他这个在中间碍事的存在了。否则他实在找不出十三如此在意此事的理由。
两人过程全错,但总算结果一致。
今夜这般接风洗尘的宫宴,为了活络气氛,是允许大臣带家眷出席的,宴上只说些无关紧要之事,歌舞升平,鼓乐吹笙,互相追捧,展现双方的友好就够了,至于正儿八经的国事,会通过大朝会进行商议。
因而舒朗在宴上瞧见精神奕奕的闻铮与章明孝二人,也不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