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脸的闻铮笑出了月牙眼,小声跟舒朗解释:
“老大,打从您一进国子学,我和明孝就注意您了,您果然和外头传的很不一样!”
说着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接着道:
“若不是您,我们还不晓得祭酒于藏书楼顶楼,藏了那么多好酒呢!嘿嘿,可全都便宜我们兄弟两了!”
若不是因这事,闻铮和章明孝也不会对舒朗有那么多好感与好奇心,只能说那些酒是一切故事的开端。
舒朗隔着章明孝和十三皇子对视一眼,两人瞳孔地震。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那可是半屋子的陈年佳酿,他和十三皇子不过开了一坛尝个鲜而已,其他的可全都好好放着呢!
这怎么个意思?全没了?
回头祭酒不得把账全部算他两头上?
就听闻铮接着道:
“还有那甲班的王珏,人面兽心,在几位姑娘之间辗转来回,欺骗姑娘们感情之事。虽然您二位暗中戳破王珏的卑劣面目深藏功与名,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人冒领您的功劳,让几位小姐与他们家人感谢错人。
便将你们所做之事广而告之,如今甲班对此事无人不晓,王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对了,那几位小姐的家人可有当面去感谢您二位?”
舒朗再次隔着章明孝和十三皇子对视,两人瞳孔开始海啸。
王家可是京中大族,单是在国子学读书的子弟就有二十来位,他们就是不想被那些人盯上才悄摸摸搞事的啊!
怪不得有段日子甲班学生见了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个个鼻孔朝天不愿与他们为伍的样子。近些时日就更莫名其妙了,偶遇时还要远远的奉上几句“果然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枉我为你争辩”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至于受害姑娘家人的感谢?包括教《中庸》的王夫子在内的几位夫子对他和十三皇子格外严厉的教导,似乎终于找着原因了!
闻铮丝毫不知舒朗此时内心如何的波涛翻涌,神采飞扬道:
“还有还有,乙班那两位在风采苑内卿卿我我,伤风败俗的学生,若不是您二位带头,我还发现不了其中一位竟是我家远房亲戚的未婚夫,实在可恶!我连夜书信一封将此事告知远房亲戚,叫我那可怜侄孙女免于陷入困顿。
哦,对了,我当时怕那家伙仗着家世不肯轻易退婚,也怕我那侄孙女家里为着攀附权贵便把姑娘往火坑里送,便着人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在京中传扬开来!您放心,绝对没将您供出去!”
舒朗再次隔着章明孝和十三皇子对视,两人瞳孔天崩地裂。
你都说的那般详细了,整个国子学能摸到风采苑那种偏僻地方的闲人,除了我和十三皇子还有谁?就问还有谁?这跟直接说是我两背后指使的有啥区别?
舒朗想起有段时日,他在国子学内行走,总能碰上原本亲切交流,勾肩搭背,一切如常的两学生,在瞧见他和十三皇子后,便迅速远离对方,恨不得弄个大喇叭在他耳边大喊“我们二人没关系”看向他的眼神惊恐又哀怨。
舒朗一度怀疑是他想多了,因为他自觉没重要到需要旁人在他跟前避讳什么的地步。眼下瞧着,他根本就没想多,甚至是想少了。
他前日觉得在整个国子学遍地树敌,根本不是他的错觉,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那些背地里悄摸摸盼着他倒霉的,也不全是因为家族原因,而是出自本心,真情实感想让他倒霉。
闻铮还在舒朗跟前兴奋的比划:
“还有上次为十一皇子请命之事,事后大家都传是甲班那姓李的临危不乱,帮助祭酒解决了一次国子学危机,拯救了无数同窗性命,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呸!真是好不要脸,要不是我闻铮就住你们寝舍隔壁,当时趴在墙头将事情瞧了个一清二楚,我差点儿都相信了!
哼,我和明孝最见不得这种小人行径,哪能叫人再而三的冒领老大您的功劳?我两带人将当时听到的看到的全部写下来,命人誊抄了几百份儿,挨个塞他们寝舍门口,叫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应该感谢之人!”
舒朗再次隔着章明孝和十三皇子对视,此时两人眼里已经彻底麻木。
虽然为他正名了,但也将他暴露在十一皇子眼皮子底下。当时祭酒正是出于保护他们二人,不叫他们牵涉朝堂斗争的目的,才将二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隐瞒下来。
闻铮这小兄弟真够可以的啊,一出手,在帮他得罪了大半个国子学后,又彻底得罪了十一皇子!怪不得上次休沐,听老管家含糊的提起一句“那些人也太过丧心病狂,弹劾伯爷也就罢了,竟还想连二公子一道儿弹劾”。
当时舒朗没当回事儿,以为纯属朝堂斗争,眼下瞧着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闻铮还在那儿展示他们的丰功伟绩,小嘴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