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程采依二话不说地回答。三个月对她来说已是绰绰有馀。
她淡淡地起身欲离去。
「采依,等一下。」程研瑞忽然忧心忡忡地喊住她,「你一旦接受这个条件,又无法达成任务,那麽你的继承权就自动消失了,这和你弃权的意义不同。」
「也就是说条件中又附加了条件。」程采依讥诮她笑着。
爷爷的遗嘱就像潘朵拉的盒子,每打开一个便会有一个惊喜等着她。
「这样你还愿意接受?」他不由得纳闷。
「我有其他选择吗?」她淡扬蛾眉,轻幽地反问。
程研瑞被堵得说不上话来。她确实是没有别的选择,爸给她的路很明确的就只有这麽一条。
「即使继承权会因而落入我手中。」他必须说出所有细节,不想占人便宜,也明白采依和老婆一触即发的对峙张力。
「属於我的,便不可能落人别人手中。」程采依斩钉截铁地推翻了他可能有的担忧。
难怪叶萍笑得猖狂,她恐怕是高估自己、低估她了。凝着冷艳的脸孔,程采依厌恶叶萍永无止境的贪婪。
「最後┅┅」程研瑞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叹了一大口气,「你能告诉我,为什麽爸爸特别注明,不准你用不正当的管道或私人力量夺得这样东西?」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为什麽。」她懂老人家的意思。他既然只点明不能循不正当的管道,也就是说她可以用不正当的手段,但不能假借他人之手。
爷爷是要她以寻常人的方式混进龙家,伺机取回这样东西。因为他知道以她现在的身分,想探听或强取任何东西,绝对易如反掌。他不留下线索,表示龙家将会有人自动提供,她只要注意龙氏企业的一举一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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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走进面对台湾海峡、巍峨壮丽、刚翻新完成的龙光饭店,龙过翼的心便开始鼓动、澎湃。他一直认为垦丁的海边是全世界最美的,这的泥土是全世界最芬芳的。
成长於此,却鲜少有机会平心静气地品尝这人间独有的美景,着实可惜。他承认自己是标准的工作狂,没有「闲」和「静」的本钱。他喜欢工作,热爱工作,更喜欢挑战工作,因此,他能将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事业,其他的反而成了次要。
「老板,早安。」饭店的员工,惯用「老板」来称呼他们心目中的新贵董事长。
「早。」龙过翼一路上和员工打着招呼,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精神抖擞得教人不得不收起心那份懒散。
他喜欢就地利之便徒步上班,就是因为容易和员工们打成一片。老实说,他并不常待在这,龙光饭店适值转型阶段,为了站稳脚步,他习惯南北奔波,适时地掌握饭店的各项脉动,扩展商机的同时顺便视察业务,因而他待在故乡的时间反而少了。
「喂,头家,等等。」凌乱的脚步声随後而来。
龙过翼没有停下脚步的习惯,他太珍惜光阴了。况且会这麽叫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很少尊敬他,长驻垦丁龙光饭店的总经理刘达。
不算矮小的刘达急喘喘地追上龙过翼,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太喜欢和这号巨人并肩而行,原因在於他的身高容易把人给压扁。没有人能站在魁梧的龙过翼身边而不感到危机四伏,除了那些nba的职业球员。
「我不在这段期间,有没有比较重大的事?」龙过翼淡淡地扫视四周。
虽然垦丁的龙光饭店不是龙氏饭店最豪华、富丽,占地最广的,可是,他对这的感情却最深。或许是饮水思源吧!这是龙氏发迹之地,龙家人世代生长之所,人不规土亲。
「有。你的特别助理下星期开始请产假。」刘达对这种亲力亲为的老板,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枉费他拿的是企管学位,连充分授权都不懂,早晚累死他。
龙过翼朝门僮点点头,直接走向他专用的电梯,刘达识相地紧跟在後。
「请到什麽时候?」他攒着眉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