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水薰不得不跟著坐上机车,她的心已经被这条项链弄乱了。水嫣千万不能有事,她千万不能出事!老天爷,求你保佑她,从不信神的她拼了命地在心底祈祷。
“蝴蝶……噢,不,我该叫你汪水薰。”贺狂以极惊人的超速动力穿梭在车阵中,边笑同时还边加速,车子的引擎特意打洞所传出的怒吼声,可以吵死全台中市人。汪水薰不得不承认她怕了,更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和贺狂死在一起。她想和蓝虎厮守一辈子,听他捞叨一辈子也情愿,就是不想这么把自己玩完了。她痛苦地抓著头发,怕自己这一去永远没有再见到蓝虎的机会。
“两个名字都好听。心爱的,你想我叫你哪个名字好?”贺狂俯低身子,高兴地玩著死亡游戏。
汪水薰抓头的手瞬间冻住,她痛楚的神色转阴,很想大声叫他去死。
“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他沉不住气地大喊。
“蝴蝶。”她既冷漠又生疏,魂魄飘到几万里外。她痛恨蝴蝶这个名字,一如她痛恨贺狂,如果能把所有痛恨的东西都凑在一起毁了,该有多好。
“好好好,蝴蝶配贺狂,蝴蝶才配得起贺狂。”贺狂病态地大笑。
“你没对水嫣怎样吧?”她咬紧牙根嘶声问道。
他扬著首狂笑了几声,倏地回头投给她一记阴狠的狞笑,表情忧郁,脸上的胎记在月光映照下森冷地跳动著。“蝴蝶,我要的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汪水薰死死地回视他。他不看路表示他有和她同归于尽的念头,现在两人赌的只是运气。
“你知道,你知道我对你的爱,可是你不诚实,我心爱的蝴蝶。”他一个劲地大笑。
“随你怎么说。”他喜欢怎么叫她是他的事,她一旦开口反驳只会让他越高兴。汪水薰冷冷地瞪著一棵掠过一棵的树木,这里好冷清,蓝虎找不到她一定很著急。近一个月来,他天天盯著她,不准她出门,要出门一定得有他陪伴才行。
有时候他真的有些霸道,有时却又很钝、很憨,他真是个矛盾的男人,可是她却喜欢他。她想,从他不避讳地趴在她肩膀上哭泣那一刻,她就不知不觉喜欢上这个讨厌鬼了。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时,她嫌他烦;可是他一不在她身边,她又觉得怅然若失,看来她是真的爱上那家伙了。
蓝虎,蓝虎,找不到我,你一定很著急吧!
“别想,不准你想那个男人!”贺狂从后视镜发现她温柔的面容,不禁放声咆哮。“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你,哈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他语带玄机,笃定地大笑。
他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汪水薰回过神,神情显得有些烦躁,“还有多远?”她极力想抚平紊乱不安的心,无奈脑海里不时浮现妹妹乖巧的小脸。她会不会很害怕?水嫣的胆子一向不大,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吧,都怪她这做姊姊的不好,是她为她带来了恐惧。
“不远了,我们的爱巢就快到了。”贺狂温柔地笑道。
这个疯子该被关起来才对!她暗咒。
贺狂在一间破旧的小旅馆前停下,四周围十分荒凉,举目望去只看到两、三盏路灯闪烁著,看不到其他建筑物。汪水薰发现旅馆后面有一大片空地,全被帐棚和重型嬉皮车占满,看来“狂”的喽罗也全跟来了。
“蝴蝶,那个男人摸过你、睡过你了吗?”贺狂突然平静地问道。
“有没有都是我的事?”她跳下车,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还是这么绝情,嗯?”他抬起手要摸她,却被汪水薰冷冷地拍掉。
“我要见水嫣。”她扬著项链。“你抓她无非是想引我来,我想你不会伤她半根寒毛吧。”她其实很害怕,怕得要死,贺狂的个性阴情不定,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你是在试探我?”贺狂狂乱的眼眸里燃著两簇烈焰,“你知道我不会。她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伤害她。”他的蝴蝶真美。
汪水薰漂亮的丹凤眼毫不畏惧地高高扬起,小巧、精致的嘴唇轻轻地斜著,她已能坦然地接受他热烈的审视,这以往让她胆战心惊的疯狂眼神再也不能干扰她的心了,噩梦也该远离了。
“你的梦话说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累?”汪水薰坚定地告诉他。
“什么叫做放弃?”他暧昧地伸出舌头舔著自己的厚唇,笑笑地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