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就不一样嘛!干嘛大呼小叫的。”齐丹茹抿著嘴,委屈地将调好的酒顺著光滑的平台推了过去。
“丹茹,发生一件大事了!”齐丹茹的男友阿川匆匆地跑进来,他的习惯一向是边跑边渣呼。
汪水薰皱了皱漂亮的额头,倚在墙壁上,很努力地想忽视他对她投来的敌视眼光。阿川把“五色组”的成员个个当成神在膜拜,他当然容不得别人亵渎自己的偶像,若不是齐丹茹处处维护著她,阿川可能会将她拒于pub之外,把她当成不可饶恕的宿敌。
“什么事?”齐丹茹看男友慌张的模样,不知不觉也跟著紧张起来。
“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说别人时,还故意瞄了汪水薰一眼。
汪水薰不笨,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看得懂他的挑衅,其实这几天她已经看够阿川的白眼了。她处之泰然地瞟他一眼,让他了解她对他的话题绝对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为了他这一眼做那种回避的无聊事。有什么话不想让她听见,他大可以闪到一边去说,她不会阻止他的,可是要她离开可就困难了,因为她小姐从不知道“识趣”两个字长什么样子。
“好,那你附在我耳边说。”齐丹茹拉长了耳朵欺近他,没注意到阿川和汪水薰之间眼波厮杀得多凶猛。
在汪水薰凌厉的攻势下,阿川节节败阵,为了挽回残存的面子,他只得顺水推舟地和丹茹咬起耳朵,以免输得太难看。
“什么?!”齐丹茹听完后,小脸立刻堆满哀戚,“真的吗?”她拉著阿川的衣服追问道。
“嗯,所以这阵子‘云天盟’里会有些事,我必须在那里帮忙。”阿川的脸色也格外沉重。“这件事别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他这么交代著,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又朝汪水薰那边瞟了过去。
“好,你自己小心点。”齐丹茹难忍忧伤的点了点头,豆大的泪珠就悬在睫毛边缘晃著,伤心得没看到他的暗示。“你要多安慰青狼大哥和蓝虎大哥,他们一定很难过。”
“是啊!”阿川红了眼眶,为早逝的兄弟悲伤。“我……我去‘云天盟’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又遏止不住泛滥的泪水,阿川只好低著头赶紧离开。
汪水薰以为她看错了,刚才阿川好像在哭。
“水薰,水薰……”哭得满脸狼狈的齐丹茹,丢下一干客人,拉了汪水薰直奔员工休息室。
“你不准备营业了吗?”汪水薰的眉头越拢越紧,她哭就哭干嘛推她进来休息室。
“大傻哥死了,我哪还有心情陪笑。”一想起重义气、待她如妹地大傻哥死了,她的肝啊、肠啊、肺的就全绞成了一团,齐丹茹越哭越起劲,越想越心酸。
陪笑?!好,算了,她不想在这种非常时刻挑她语病,和她斤斤计较,反正丹茹说的又不是她。汪水薰凝著俏脸,冷眼看她的泪水如未关的水龙头般恣意滑落。
“好吧!他是谁?”沉默了一会儿,汪水薰看到齐丹茹不时“欲语还休”、哀怨地瞅著她时,她知道自己不得不问了。
她以两人多年的“友谊”得知,自己若不识相点主动表示关心,齐丹茹将不惜搬出所有不相关的大道理──而且其中不乏废话──来逼疯她。与其让她逼疯自己,不如她自行了结,那过程还明快些,不致拖泥带水。
“什么叫作‘好吧!他是谁?’你问得好冷血,而且你怎能问我这种愚蠢的问题?”齐丹茹哭得更加伤心,简直就肝肠皆碎了。“人家大傻哥还写过情书给你呢!”她指控道,严厉的哭诉让汪水薰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没天没良的杀人凶手。
她蠢?!好心全被丹茹当成驴肝肺了。
“再不讲,你就自己在这里哭死。”心里的烦躁再度战胜了忍耐,汪水薰痛快地下了最后通牒,怪自己被她的泪水哭昏了头。
“哇!水薰好残酷喔。”齐丹茹哇哇地放声大哭。
汪水薰气得龇牙咧嘴,她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回到那段还没有认识齐丹茹的黑暗岁月,纵使这些年来她时时刻刻想忘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