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答。”汪水薰明快地说。
“答嘛!答嘛!”她央求著。
见齐丹茹都摆明了“正待算计她”的脸,汪水薰放下杯子,忍不住想笑。“为什么我要答?”
“因为……你不答话,我就说不出来了。”齐丹茹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脸为难的盯著她。
“有事就说,不必罗罗唆嗦的。”汪水薰觉得和她说话比表演还费力,且对四方投注而来的惊艳目光颇为不悦。“再不说我要回去了。”她可没体力再这么瞎耗。
“别这么无情嘛。”齐丹茹怎么样就是不敢说,只敢在心底嘟哝: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我哪开得了口?
“再见。”汪水薰长腿一伸,过真无情的拎著外套就要离开。
“水薰!”齐丹茹急急地叫住她。
汪水薰收住势,无奈地叹口气,回过头瞪她,“到底什么事?”
“你……你能不能顶替可……可琪的位子……当……”她“服务生”都还没说出口,汪水薰立刻乾脆的给了答案。
“不干。”不用等齐丹茹说完,她随便也猜得出来。汪水薰烦躁的拨著头发,彷佛被她惹毛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
“为什么?”齐丹茹追了出去,拉住她,“你除了客串‘’再这里驻唱时的键盘手外,不是没找其他工作吗?我常常怀疑你二专的学费是怎么凑来的,而且还念毕业了,真厉害。”她由衷佩服。
“那是我的事。”汪水薰不想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怜悯,这辈子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你好凶喔!枉费三年前我在舞厅救了你。”齐丹茹低声呜咽,无法承受她不需要她关怀的打击。
“是我救了你才对吧!”汪水薰好气又好笑,要翻陈年旧帐也得翻得有诚意一点。她居然能把一大票客人丢在一旁乾瞪眼,净在这儿和她蘑菇,依她看这间店──气数已尽。
“是吗?”齐丹茹狐疑地转动混浊的眼珠子,拼命回想,娇酣、沾满黑影的脸上全是回忆。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宝贝男友怎样在舞厅里闹事?”表演剥削了她的体力,她已经累惨了,丹茹到底想怎样折磨她?汪水薰非常、十分不耐了。
“啊!对了,阿川为了一个男生调戏我,和人家大打出手。那时我看得才兴奋,正在跳舞的你,忽然间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把我从他们中间拉出来。”她越想越不高兴。
“那时正好进入高潮,突然被你那么一拉,害我没看到最精采的部分。”
汪水薰有型、相当具有中国味的凤眼瞠大,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小姐,你难道没发现人家已经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准备威胁你的阿川了吗?”真是有够迟钝,人家家伙都亮出来了,她居然……唉!
“有吗?那刀子不是那个人叫我先帮他拿著,他才好打架的吗?”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实在没那个力气去解释了,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容忍得了齐丹茹的迟钝,除了和她志气相投的阿川。汪水薰自认没有那份能耐细说从头,她早在国中时就将耐心丢到南极去了。
“你别走啊!”齐丹茹又急急的拉住正要开溜的汪水薰。“拜托啦!只要两、三个星期就好了。”
“丹茹,可琪迟早要回台北的,你没忘记她家住台北,只是放寒假过来帮你忙的吧。”
她不假辞色,硬是不肯妥协。教她看人脸色,端著盘子走来走去,还穿那么短的迷你裙养那群色狼的眼,门都没有!
“我知道啊!但这和你当服务生有关系吗?”应该没有吧!齐丹茹回头猛瞪等得不耐烦、开始敲击吧台的客人。
“怎么会没有?可琪一旦走了,到头来你还不是要应徵人吗?干嘛不趁现在先做。”连这都要她解释,汪水薰烦得简直想撞墙。该动脑筋时她偏偏不著边际的话溜一大串,齐丹茹的思考逻辑实在特别,认识三年了,她还是常常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