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本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人,最熟悉那些三教九流的勾当,他在黑市里雇人追踪姜珣等人,差不多摸清他们的来历后,向朝中上奏,内言古牙极有可?能与南诏联合卷土重来侵我?魏境之嫌,又将南诏人在大魏秘密活动的证据呈上。
另一方面,他找来精通南诏方言的人,一边训练自己的手下,一边探查南诏内情,在得知南诏南北部?族相互争斗后,开始尝试从内部?挑拨。
就这?样,南诏外受大魏的外力强攻,内受部?族争斗难以平稳,很快就溃不成军,姜珣作?为?南诏大祭司,好几次决策失误,裴镇趁机放出姜珣本为?中原人,早与大魏勾结的消息,直接使得姜珣失去了南诏王的信任,险些被南诏诛杀。
但?姜珣显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早就为?自己留了后手,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在手下的保护下从南诏脱身。
只可?惜,他并不知还有人正守株待兔,在前路等着他。
姜珣就这?样落在了裴镇手里,但?让裴镇意外的是,姜珣再明白他的用途后,很快坦白了当年天保寺塔底的事?。
到这?时,裴镇才真正找到凶手。
李星娆心跳有些快,说不上是紧张还是震惊,她按着心绪,低声呢喃:“难怪……”
一直以来,裴镇都为?这?些往事?所折磨,可?不知为?何,今日当着她的面将这?些事?一一道来,他的感觉反而?淡了,就像是一道伤口,最严重时,即便不碰都会?疼的难耐,可?当疼痛一遍遍过去,伤口结了痂,即便身手去挠,也只剩些钝钝的感觉。
所以此刻,他并未过多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而?是更多的留意着李星娆的反应:“难怪什么?”
李星娆好笑道:“难怪当日在长?安,姜珣宁愿下狱也不肯向你求饶,且他越是接近我?,你对他的敌意也就越大。”说着话锋一转:“可?若我?没有记错,你们之后还曾合起来诓我?,看起来,你们之间似乎也两清了。”
裴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向她:“殿下呢?忆起当日真相,可?还记恨他?”
李星娆:“我?从未恨过他。甚至觉得,他好像比我?更可?怜。更何况,即便他真的曾给了我?一刀,那日魏义来行刺,他也已经还了。”
裴镇点头,这?才回答她上一个问题:“那我?与他,也两清了。”
李星娆眸光微动,刚刚压抑住的心虚,忽然?又不受控制的波动起来。
“怎么了?这?么看我?。”
李星娆:“你今日话格外多,明明往日挤也挤不出一句。”
这?句调侃并未等来回应,李星娆侧首,见裴镇正看着别处,她顺着他目光看去,是一家三口走在田边小路上。
男人背着竹篓,女人提壶挽篮走在一旁,一个蒜苗高的小娃娃迈着小短腿儿在前面噔噔噔跑,路还走不稳的年纪,却?走得稳稳当当,跑出去又奔回来。
看着这?一幕,李星娆忽然?想?起一些细枝末节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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