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侯只是让我引诱这位裴郎君,其余只让我自己把控观望。”
“引诱?”李星娆捕捉到南音话中的关键,“他原话这么说的?”
南音想了想,裴镇的原话是,若裴彦动心,那么今朝设计的一切照旧,但若裴彦当即就压着他要去见太子,又或是明哲保身?根本不沾惹此事,那就算了。
“算了?”李星娆咀嚼着南音话中的字句,若有所思。
南音试着道:“宣安侯应当也不确定裴彦会?是什么态度,事先也给出了些应对的法子……”
话没说完,公?主豁然起身?出去:“在这躲好,不要乱跑。”
……
几乎是李星娆刚出房门,姜珣便着急的凑了上来,一边探望里边,一边试问:“殿下聊完了?”
李星娆打量姜珣一眼,笑了一下迈步:“但看长史的这副表情?,本宫一时还真拿不准你是关心本宫有没有被?骗多?一些,还是对立面这个人的防备多?一些。”
姜珣表情?微变,话语如常:“当然是担心殿下多?一些。”
李星娆忽然叹了一声,姜珣察觉,便问:“殿下因何生叹?”
李星娆:“本宫在叹,姜长史与本宫的情?谊来自于这段时日?的相处,但你一直留在本宫身?边,又是凭何与宣安侯有了如此深厚的情?谊,甚至配合设计了这场戏码呢?”
姜珣立即定住,李星娆亦定步,转身?来审视他。
其实这也不难想。
裴镇利用南音来诱导裴彦,少不得要先兜裴镇的底,而站在裴彦的角度,如果南音真是背叛裴镇前来投诚的,以裴镇的性格,不可能毫无作为,所以从裴彦打算利用南音开始,必然时时刻刻监视着裴镇甚至太子的一举一动。
而这时候,他们想要把事先放出的鱼饵找回来,便难上加难。
所以,裴镇一开始就没打算派人救南音,因为她会?去。
从她与裴镇摊牌开始,裴镇虽然不再?出现,但是姜珣一直在她身?边。且从她开始留意?到裴彦这个人开始,也是姜珣在有意?无意?引导她的查询方向,用的还是他的人,裴彦根本无从防备。
另一边,她从回到洛阳城开始,基本不参与任何事情?,拜佛上香深居简出都是常态,之后太子威望渐高,她曾进宫查探旧年宫籍名册,用的是要为公?主府再?添人手的理?由,那次之后,不少人议论长宁公?主恐有故态复萌之相,眼看着又骄纵起来。
当然,裴彦未必会?从表象就觉得她真的置身?事外,所以当她邀请裴雍过府,被?裴雍告知裴彦其人并不爱这类应酬,更不善言辞时,裴彦却一反常态亲和赴宴,席间交谈甚多?,或许就是他的试探。
偏偏那一日?,裴镇也跟来了。
换做常人,不希望别?人误会?自己与另一人关系亲密且有可能同?谋,多?半会?表现出冷淡梳理?,或是直接放出话去以证关系之冷。
奈何她之前与裴镇交集过多?,黑市、洛阳、出征,根本不可能割裂开来,所以裴镇才会?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登门做客,恰好她当时正因摊牌的事对他冷淡梳理?,相较之下,裴镇更像是一直纠缠的那个。
这种毫无作伪的表现,但凡裴彦看进眼里多?几疑几分,都不会?觉得裴镇的底牌会?是她。
不过,这一次能这么顺利将?南音带走,还真有点……意?外的惊喜。
第93章
“一群废物!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到底是裴镇能上天遁地,还是你们这群狗奴才根本没有将人盯牢!?”
裴彦从回到别苑便开始大发雷霆,若非亲随阻拦,他?险些当场杀人泄愤。
待冷静下来?时,裴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从南音投靠开?始,裴彦便在暗中留意裴镇和东宫的动向。太子因永嘉帝受伤而担监国重任,近来的确忙的晕头转向,倒是裴镇,他?从原州带来?的百来?兵马皆作常人打扮,将领常常出入侯府,看起来似在执行什么任务。
裴彦由此断定,裴镇应该意识到?了南音的背叛,所以正在搜寻此人。
于是,裴彦开?始对裴镇的人严防死守,就是避免他?们来?将南音带走,而根据难以所提到?的情况,他?也派人去东境和北境查探,奈何此事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且与古牙一战后,两地不仅加强了防守,连原本经?商的胡市都被朝廷下令关闭,城内也增设许多关卡,哪怕是别州来?客,也要经?历重重筛查,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查到?蛛丝马迹。
计无可?施,裴彦只能退而求其?次,从洛阳下手。
毕竟百里氏和东方氏也因这次的天灾人祸各有获益,说不定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可?没想这里也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到?这里,裴彦越发觉得南音所言非虚,如此滴水不漏,分明是太子在行事后做过处理,越是完美越是显出破绽。
好在这一趟也不算一无所获,百里氏身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不假,可?那样气派豪迈的百里府,俨然有逾制之嫌。裴彦以此发难,结果洛阳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
据说那处被言官所诟病的府门,原先并非那样,据说多年前的旧朝曾发生战乱,皇帝东逃入洛阳,曾在那处府邸落脚,当时的洛阳行宫尚未洛城,而皇帝身边的宦官还在利用皇帝敛财,认为天子下榻之所实在寒酸,原地修个皇宫是不行了,但?搞点钱重建府邸还是可?以的。于是那府门便变得比寻常府邸更加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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